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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的反應還有心跳騙不了人。

洛斯貝爾的鼻尖擦過他的鼻尖,低下眼去看他繃緊的唇線和下顎線,很輕很輕地問了一句。

「要親嗎。」她又抬眼,直勾勾地凝視他。

德墨柏亞的瞳孔有輕微的顫動,眼睫毛也不安地抖動著,嘴巴卻沒有說出任何拒絕的話來。

她是了解他的,不拒絕就是肯定。

至少,沒有馬上拒絕,就是猶豫。

德墨柏亞的目光根本無法從她的臉上挪開半秒,玄關暖色的束燈照得暗色的眼眸也波光瀲灩,好似剛從水裡撈出來的黑珍珠,瀲灩明動。

近距離下說話時呼出的呼吸里還有淡淡的酒味。

「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唔。

洛斯貝爾沒有再給他開口的機會,撫在他頸上的微涼的手像是靈活的游蛇,遊走攀附到他頸後,只輕微用了點兒力,就將他的頭拉下,直接貼上他的唇。

砰。

控制理智的中樞神經電光石火般地猛然爆炸,將所有的權衡和冷靜都被拋諸腦後,大腦中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空白,所有的行動都憑藉直覺。

下一秒,一隻發燙的寬大掌心緊貼著洛斯貝爾的後腰,用力將人按進懷裡。另一隻手扣著她的後腦勺,將這個只是蜻蜓點水的吻緊貼得更加密實,不允許她後退半步。

德墨柏亞一點兒也不溫柔,一直隱忍克制的所有感情都在開閘的瞬間驟然爆發。他像是怕被人搶走棒棒糖的小孩兒,緊緊抓著糖棒,把糖果往口腔最深處送,不斷地去吮,去舔,去汲取糖果所有的甜。

這個吻是由洛斯貝爾開始的,但她逐漸喪失了掌控權。跑三千米的耐力在這一分多鐘頃刻消耗盡,她有些缺氧,雙腿軟得不自覺彎曲膝蓋。

德墨柏亞像是感覺到她的脫力,整條手臂環繞住她的腰,將人半抱著轉到門邊,讓她背靠著門,按著後腦勺的手同時上移護住她的腦袋,防止磕碰。

「哈……」僅這一會兒,洛斯貝爾短暫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

剛剛還澄澈的藍色眼眸這會兒變得黏稠,一副嘗不夠的模樣,又低頭吻了下去。因為呼吸還未能閉上的嘴城門洞開,任由敵軍破門而入,攻城略地。

兩種葡萄酒的味道交織在一起,酸與澀,甜與香,像是逐漸加溫的熱紅酒,液體在不斷升溫。熱度使酒精也慢慢地揮發,輕輕柔柔地飄在腦袋裡,讓人有些許的暈眩,最後舌尖只剩下絲絲甜味。

德墨柏亞飲盡這杯充滿檸檬香的紅酒,又依依不捨地含了含酒中被溫熱得軟甜的水果,果肉飽滿,沾滿汁液,簡直讓人想要用牙咬下去。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再繼續就要失控了。

德墨柏亞強迫自己鬆開洛斯貝爾,放開她的瞬間,他回味無窮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瞧見她眼角似有水光,他又抬手勾起手指,用指節輕柔地幫她抹去。

洛斯貝爾原先環繞在他頸邊的手下滑到他身前,緊緊攥著他的淺灰色馬甲,將昂貴厚實的布料抓得滿是褶皺。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受,感覺自己像是一朵輕飄飄的雲。

她坐在他抵在門上的大腿上,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聞聲氣息不穩地抬眼看他,感覺自己還像是虛浮的一朵雲,踩不到實處。

「洛斯貝爾……」開口說話,音色有種粗糲的低啞。

理智在慢慢回籠,但在瞧見她泛著不自然紅暈的臉頰和唇時,還是忍不住喉管收束,有種乾渴的癢意。

德墨柏亞一把將人抱起,將人抱得高了些,避開了可能抵到的部位。他的腳步在床尾頓住半秒,又抱著人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

他單膝跪在地上,像是忠誠的騎士,又像是罪孽深重的罪人。

「抱歉。」他低著頭,沒敢去看她的眼睛。

「為什麼要說抱歉。」

明明是她主動的,他為什麼要道歉。

洛斯貝爾盯著他金色的頭髮,忽然想到了伯溫家養的那條金毛犬,每次見到人都會熱情地撲上去。

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怎麼能將德墨柏亞比作狗,還是伯溫那個討厭鬼的狗。

德墨柏亞抬眼去看她,又恢復了從前那種柔情的眼神,纏綿的,眷戀的,恨不得把人裝進眼睛裡的。

他在害怕,害怕從洛斯貝爾的眼睛裡看到悔意。

她喝了酒,可他沒有喝醉,不應該趁人之危的。

儘管是洛斯貝爾自己送上門來的。

「洛斯貝爾,你又喝醉了。」他揚起嘴角,露出一個很淡的笑。

洛斯貝爾敏銳地捕捉到那個「又」字,而且德墨柏亞這樣跪在她身前的畫面是那麼的熟悉。

「艾拉成人禮那晚,你是不是去過露台。」

德墨柏亞怔住,同她對視的瞬間,意識到自己瞞不住她。

「嗯。」他承認了,「但我只是偶然碰見你,也沒有做什麼。」

洛斯貝爾蹙起了眉頭,他到底處心積慮地瞞了她多少事。

到套房來的半個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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