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發現他的表情有點呆,伸手摸摸他的臉,「怎麼了?要是壞了就別吃。」
落霜搖搖頭,沒有吃完剩下的,拿在手裡想找地方丟掉,餘暉不嫌棄,拿過來咬了一口。
「嗯?挺甜的呀,哦對,你牙齒不好,不能吃太甜的。」
餘暉三兩口解決了剩下的西瓜,自顧自地跟落霜說著話。
落霜腦子裡有點迷糊,可能是忙糊塗了,突然閒下來不知所措。
「落霜?」
發現他又在發呆,餘暉心裡一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拉著落霜的胳膊,到處摸摸有沒有受傷。
「沒有受傷。」
落霜看了好笑,按住他的手腕,「就是想起些事。」
餘暉等了很久,沒有等到該有的故事,意識到落霜其實並不想說,他也就不問了,收拾完東西就準備早退。
落霜:「你不是很忙嗎?」
餘暉:「但我更想陪你啊。」
落霜一愣,「陪我?」
餘暉茫然,「對啊?」
這有什麼問題嗎?
但是餘暉的早退計劃泡湯了,來了幾個客戶,他們得談業務,餘暉抱歉地看看落霜,對方戴上面具,隨意躺在沙發上,「你去忙吧,我想睡會兒。」
連續一個多星期每晚睡不好,他有些疲倦。
放在一年前,哪怕一個月不好好休息,也不會有這種感受。
張琛說得沒錯,每一次作戰,都是在消耗他的身體。
餘暉抱了被子給他蓋上,「很快就回來。」
「嗯,沒事。」
餘暉摸摸他的腦袋,手指在他臉上的繃帶上輕觸片刻,轉而出去外面談事情。
落霜確實是困了,連餘暉關門的聲音都沒有聽見,閉眼就睡熟。
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
他很少夢到戰場,這次的夢境竟然是上一次和稞罕的靈獸戰甲的高塔之戰。
為了避免提高戰率,他故意放水,但看到那架戰甲頂著他的攻擊和高塔防禦飛彈撞塔時,他心裡莫名生出百般難言的複雜情緒。
如果他和靈獸戰甲相遇在慘烈的國際大戰,他一定會殲滅他,那時他沒有結婚,沒有認識餘暉,那時他沒有受過重傷,能放肆使用100%戰率,他一定會摧毀稞罕最後一張底牌。
事實就是他們相遇在了落霜最迷茫、最疲憊的現今。
只要他還活著,只要他還是不渝的主人,他就不會殺掉稞罕的反抗資本。
雖然這樣的做法像個間諜,像個叛國者,但這是對所有人都好的選擇。
軍區想要落霜的軟肋,故而他結婚,可這個軟肋,竟也成了落霜的死穴,不知這個結果是在軍區的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總之落霜很貪戀地沉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