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暉看得明白,不想讓他繼續辛苦,不想隔岸觀望,他們之間,不用說得清楚,也不能說得清楚。
餘暉想起可辛說,實在不行,只能殺掉白虎的主人,且不說他有沒有本事殺落霜,僅是心裡就過不去那道坎。
餘暉心裡堵得慌,一直到後半夜都沒能睡著。
餘暉握著他的手,感受他平穩安寧的呼吸,要是落霜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肯定不會如此安穩地睡在他的旁邊,到底該怎樣選擇才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餘暉困到極致,迷迷糊糊地睡去,哪怕在夢裡,也緊握不放,但他沒能睡多久,落霜突然坐起身。
「怎麼了?」
落霜靠在床頭,按著左上腹,「沒事,你繼續睡。」
餘暉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就再次失去意識。
落霜看著他熟睡的臉,打算悄悄離開,但是身體一陣一陣地發熱,還伴隨著頭暈的症狀,要是站起來沒站穩,摔一跤,肯定會把餘暉吵醒。
他忍了一段時間,心慌得厲害,痛感逐漸強烈,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落霜扶著床頭起身,沒走幾步,濃烈的鏽味直衝喉管,落霜直覺不妙,捂著嘴趕緊去了衛生間。
餘暉猛然驚醒,身邊已經空了,被窩還是溫熱的,衛生間的燈亮著。
「落霜?」
餘暉站在門口,聽到裡面有連續不斷的咳嗽聲,伴隨著水流開到最大的聲音。
落霜撐著洗手台,將吐出來的血沖走。
「沒事,不用擔心。」
他說著,捂嘴的毛巾再次被褐色的血染透。
戰後經過嚴密的體檢,應該不是因為操作戰甲帶來的損傷,怎麼會突然這樣?
餘暉在外面等了很久,裡面只有水聲,沒有別的動靜,但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門開了,落霜面色不好,和剛從前線回來的那天有得一拼。
「哪裡不舒服?」
這臉色不是開玩笑的,餘暉想摸摸他,有擔心他身上或許又藏了傷勢,不敢動手。
落霜搖搖頭,說了聲沒事。
反正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到時候再去醫院吧。
餘暉在他身上嗅到淡淡的鐵鏽味和酸味,以為他是脾胃不和把晚飯吐出來了,但是晚上他就沒吃什麼。
「要不要吃點胃藥?」
「不用,明天去醫院檢查。」
落霜不敢確定和戰爭無關,不想讓餘暉擔心,但還沒走兩步,落霜突然彎下腰,咳了一大口血!
餘暉這下是看得清清楚楚,不是嘔吐物或者胃液,是血!
「你傻啊!嘔血還能拖?」
餘暉不敢動他,當即打了軍區醫院的急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