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自已好像是比以前壯了一點,我說這句話你都說了大半年了,哪天你真成了韓漫里那種雙開門身材,豈不是顯得我太弱了,看來我也得練練了。」
「今天把我的平板給外婆用,外婆問密碼,我說是她生日,她說試過了不是,外婆說這不會是小安生日吧,可不就是,真尷尬,一直都是用面容解鎖,竟忘了數字密碼改成某人的生日。」
「你折的水仙花真好看,我也要學會摺紙,哪天也給你折個小玩意。」
「換季的胃脹毛病又開始了,被你嘲笑,陸脹,路障。」
「你得回重慶一趟,早起給你買了生煎包,自從上次發現送客可以進候車室,我又把你送到了檢票口,你說回頭真的是一件不開心的事,轉過來依舊是離別。」
「好吧,這兩天情緒不好,沒有看書,也沒健身,還沒洗澡,快沒啥資格嫌棄盧希安了,哈哈。」
「最近你好像越來越忙,一直在忙比賽忙實習,說好的陪我,又一次次失約。我知道你有追求有野心,一兩次還好,可次數多了,我也會失落會難過。」
「聽聞身邊一對情侶因為以後發展的問題而分手,我害怕我們也會這樣,我好像對未來沒那麼大野心,和外婆,和你過著小日子就行。」
「我今天還是去機場了。我在車裡,車在停車場裡,停車場在雨里。你在機場門前站著,裸露的雙臂,水滴往下墜落。想下車叫住你,手伸向車門把手,卻滯住了。」
「今天是你離開的第一個周六,深夜電話里你的那聲』是我『徹底攪亂了我的心神。」
「最近,在街上看到和你差不多的背影,下意識以為是你,總會加快腳步追上去看看。」
「今天回小河直街,外婆問我你最近怎麼都不來家裡了。」
「我排到最後一個號,一個人在醫院從下午三點等到晚上十點。候診室一旁的長廊上,我拿著手機想要仔細閱讀知乎上一個從沒想過會打開的問題:分手後後怎麼樣走出來?但根本沒有耐心看下去。 看著等待就診的人一點點變少,候診室的燈一點點變暗,我開始止不住痛哭,哭到耗盡了一個共享充電寶的電量,終於輪到我就診。」
「很高興,評選結果出來了,我的教案被評為了優秀教案。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我和學生相處很愉快,學生們說我的課堂很有創造力,他們很喜歡,讓我明白了當初選擇教育學的意義,現在日子很充實,就是偶爾還會想起你。」
「今天,又好像看到你了,還是在我家那小巷口,轉念一想,怎麼可能,這都幾年過去了。進小賣部後,外婆和我說剛剛那就是你,我整個愣住了。」
「今天,去辦了意定監護,最幸福的是,你是外婆眼裡的值得我信賴的好男人。路還很長,一起走下去吧。」
……
翻閱的文字越多,盧希安愈發感覺自已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劇烈的懊悔和自責,眼角也有些濕潤了,穿上鞋子,追了出去。
此時,在外遊蕩的陸時來到了一家街邊便利店,買了碗泡麵,吃到一半時,一股心酸湧上心頭,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他趕緊用手擦了擦,他在心裡感嘆,好好的日子咋就讓他折騰成現在這樣子了呢?他一遍遍地在心裡問著自已。
陸時起身離開的時候從店鋪那頭跑出來倆人,店鋪是深長的,南北都有門。
女人在前,穿著睡衣,拖鞋,嘴裡喊著救命;男人在後,穿著內褲,光著腳,嘴裡罵著娘,從收銀台迅速穿過。收銀好像見慣不慣,很淡然的收著銀。
身後的阿姨說:「這也不知道該不該救,跟鬧著玩似的。」
陸時心裡撲通撲通直突突,心想:救還是不救?對哦,我又不是救世主。再說這女人喊救命很隨意,聲音也小,跑的也慢,說不定就是夫妻吵架。
就這樣他們一前一後跑到了馬路上,陸時後續又瞅了一眼,女的被抓住了,男的摟著女的脖子走了,伴隨著斷斷續續的訓斥聲。
陸時繼續在大街上走著,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感到無比孤獨和委屈,這時的他不知道自已將往哪裡?
本想去小河直街,剛好有公交車停靠,他就選擇上了公交,坐在窗邊,嘴裡含著棒棒糖,一路晃蕩著觀察這座城市, 幻想著自已是城市獵人,專捕夜色下的故事,發現這座城裡自已在乎的確實很少了,頓時覺得連空氣都變得有點粘稠了,有點讓人透不過氣來。
最後,陸時來到了宇宙中心萬家麗,登上天台,倚靠著護欄,俯瞰城市夜景,仿佛臨著峭壁,覺得自已又危險又輕盈,像是一隻靠著風飛到很高處的鳥兒。
整個城市的燈都亮著,堅硬的天際線隱沒在燈光里,商務區的高樓遠看去像是一個個用光編織出來的巨型籠子,街道上來往的鋼鐵洪流一波接一波匯成一條光流,這條光流中的每一點光都是一隻活的螢火蟲,它們被這或弧形或筆直的細長的道路束縛在其中,只能使勁地往前奔,尋找出口。道路兩旁的樹木都被修整得差不多,不分彼此,哪還有什麼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