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轉來闊朗而富有磁性的笑聲,哈哈哈的,淳厚又戲謔。像是一個淘氣孩子搗亂拉的大提琴。隨心所欲的壞。
阮念更氣,拉開衛生間門就要出去。
卻被他在身後一下又把門合了個嚴。
「你放手!」她撅著嘴瞪他。
祁成掩了笑,臉色漸漸平靜下來。他拖下她的手,靜靜凝視她,眼眸如深邃的湖泊,挾帶著和煦的春風,拂過她的臉龐。他把她擁入懷中,並沒使多大力,卻把她整個人牢牢固定在他懷裡。
阮念聽到頭上傳來幾不可聞的、低暗的嘆息,「你真是要我的命。你知道我站在門口,看見你舉著那個東西扎在自己喉嚨上,只一眼,我腿就軟了。」
狹小的、安靜的衛生間,宛如一處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她靠在他胸前,耳邊是他一下一下的心跳,每一下仿佛都打在她的心弦。
他的胸膛寬闊溫暖,挾帶著一股暖意,從他一下一下的跳動中,緩緩傳到了她的身體裡。慢慢浸濕了心底不知名的一角。
阮念本來還想再氣些什麼的。但良久,她發現她根本不知道做什麼、說什麼。什麼好像都是多餘。
她只是倦倦合了眼,「嗯」了一聲,輕輕地說:「知道了。再不會了。」
窗外的樹高,有鳥兒散碎的鳴叫。在這小小靜謐的環境中,如音符在空氣中跳動。幾天前所有的委屈和恐懼,終於在這一室的恬靜中彌散怠盡,無跡可尋。
這時,忽聽得門外有人敲門,「祁先生,吳隊來了。」
阮念驚覺失態,慌手慌腳站直身體。祁成還不讓,待要向門外說些什麼,被阮念用手指戳了戳他,示意開門。
沒辦法,只能乖乖把衛生間門打開,然而,他一回身,又把她打橫抱在了胸前。
從衛生間出來,阮念就看到刑警隊的吳隊長和李警員兩個人站在病房門口,二人大眼瞪小眼的,很有些詫異,視線追隨著祁成把阮念放在病床上。
李警員把手里的果籃放在桌上,關心地問道,「阮同學的腳怎麼了?」
阮念擠出生硬的微笑,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臉都丟光了。
祁成反倒很自然,「她手疼。」
李警員『撲哧』一聲笑出來「手疼抬腳啊」。吳隊長也笑著側轉過了身子。
阮念默默地,躺在了床上,背對著這些人。真的沒辦法進行正常的人際交往了。
這兩位警官此行,一來告知祁成交警方面不會追究他的交通違規,當時情況緊急,屬於緊急避險。同時也轉達了對祁成的歉意。那一瓶子辣椒水的滋味可不好受。
二來,需要祁成和阮念在幾份材料上簽名。
池梓楠那幾人已被羈押在看守所,由於案情清晰、調查取證都沒有疑點,兩周後就進行庭審。爭取早日收集好資料,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