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圓遲疑了瞬,最終善意提醒:「如此模糊,佛豈能知道,又豈能得到佛佑。」
褚清思聞之莞爾,莞爾之中又有淡淡的一縷哀戚:「有名有字,反而會失去這份母愛,就當是以天下所有喪子之母的名義所供奉的吧。」
因為即使後悔殺子,女皇也不會公開宣揚。
這是一個只會有她知道的秘密。
女子既已如此說,機圓也不再探究。
*
劉虞仍還在為前面窺探被發覺的事情而憂慮不已。
因為對於這個褚昭儀的性情,幾日來自己還未能揣測明白,一些行事也惟有謹慎,沒有在平樂公主身旁時的遊刃有餘。
很快,便有如青草的馨香自鼻腔鑽入顱中。
劉虞惶惶不安的看了一眼。
女子已經不在甬道,曳著長裙徐步走來。
那名青年僧人還站在原地。
長久望著這邊,最後才離開。
*
在離開之前,褚清思邁入起勢宏偉的大殿。
她靜立,雙手合於身前,拇指往內收,朝佛像微低頭,鼻尖剛好與中指相碰。
而眾僧人則朝她行以佛禮,而非君臣之禮,所敬的是其觀音之身。
*
當從殿內走出,經過銀杏樹時。
身後忽然傳來人聲。
「褚昭儀。」
劉虞及跟隨其後的隨侍等人立即側過身,往左右退步。
褚清思回頭,入目的即是一位靚麗佳人。
在佳人身旁還有兩個在互相嬉戲的孩子。
十五歲那年的歲月亦並不算久遠,褚清思輕易認出:「崔娘子。」
崔麗訓不讓身邊的人隨行,獨自朝女子走去:「過幾日我本想親自登門侯問,未曾想到會在這裡就與褚昭儀重逢。」
褚清思默然含笑,知道對面這人必定有所求,安靜等其開口。
久未等到女子的聲音,崔麗訓只好開宗明義:「其實我有一事,不知可否能夠請求褚昭儀相助。」
褚清思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幾步:「崔娘子直言即可。」
崔麗訓的步履也立即跟隨,輕語道:「我小妹麗華在八月被女皇納為太子妃,但直至如今太子都還依舊未有成昏之意,所以若是麗華真的不能入太子宮,我及家人也只希望可以解除婚姻,讓麗華以後能夠自由婚配。」
離開洛陽許久,且自己與韋比丘之間更為親近,當年與這位褚家的小娘子也是僅有幾面之緣,更何況其身體不好,常年幽
居不離家。
隨後自己便成昏,又有玉陽公主、房齡公主接連被誅殺等事,二人的交情還並不能算是好友。
但想起家中父母的哀嘆,小妹的憤概。
薛禮去太子宮,那太子照也是一副軟弱、毫無承擔的模樣。
褚清思默然,對此不以為然:「聖人喜愛崔小娘子,所以才選擇納她為太子照之妃,且此事不僅是家務,還是國政,所以為崔小娘子解除婚姻一事,我也不能多加干涉,再者太子如今還在稱病,崔氏便有解除婚姻之意,聖人心中又會如何想。」
崔麗訓吸了口氣,然後嘆出:「我們自然也是希望麗華能夠儘早入太子宮,但太子如此行事,家中爺娘也並不抱有能入太子宮的希望,故才退而求其次。倘若可以,崔氏願遣人前去冀州,將那位負有盛名的醫師請來洛陽,為太子醫治,直至痊癒。」
褚清思輕笑:「我會向聖人諫言,若是真的能夠讓太子恢復康健,想必聖人也會感激崔氏。」
崔麗訓見有希望,抬手行禮:「只要褚昭儀以後有所求,崔氏與薛氏必會相助一二。」
褚清思情緒淺淡的望了一眼,轉正身體,緩緩邁步前行。
隨侍等人則迅疾成行列,隨從在後。
*
即將走到車駕旁之際,劉虞急行兩步,走到女子身旁,伸出雙手,扶持其登車。
褚清思抬足,踩上車轅,及至將要彎腰入車輿,眼睛始終都未曾斜視,但話卻是對身邊人所言:「要想窺探,那便要有不讓那人知道的能力,在女皇旁邊亦是。」
劉虞連忙低聲唯唯。
他知道這是為前面的事情在提醒自己。
拂開帷裳,褚清思將借力登車的手收回,屈膝席坐後,右臂也習慣性地抬起,置在憑几的橫木上,撥弄著被磨成圓珠的伽羅木。
少焉,車駕開始輕微晃蕩。
然而駕出還未有三百步。
在前方衛戍、作導引之用的部曲忽然精神緊繃,迅速折返步行到車旁,惟恐會有驚弓之鳥,小聲報之:「褚昭儀,前後有異樣。」=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5_b/bjZ90.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