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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件披在身上的大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很薄的錯金裘衣,一直垂至腳邊,雙手也搭在身側,而裡面是件略寬鬆的白絹中衣。

夜風與寒冬,彷佛削弱了其眉眼中的凌厲,眸底一片幽暗。

她毫不留戀地鬆開撫貓的手,輕拍其頭:「過去吧。」

褚小懷迅速跑了過去,在男子的腳邊蹭了蹭。

李聞道只是耷下眼皮,淡淡一瞥,毫無所動。

隨後他的目光緊盯前方,像是第一次做這樣顯露脆弱的事,澀生生地吐出幾字:「我胃痛。」

得不到主人回應的褚小懷又邁著四足返回原地。

褚清思雙手接住跳回懷裡的褚小懷:「李侍郎理應去找醫師,或是多飲熱湯,或是進食五穀雜糧。」

聽到女子的聲音,知道她還願意與自己談話,李聞道這才敢抬腳入內:「還在生阿兄的氣?」

褚清思偏過頭,無心再逗褚小懷的她隨意拿起案上的一卷竹簡,語氣冷淡:「沒有。」

李聞道啞然,瞥了眼褚小懷。

褚小懷卻像是好不容易在這嚴冬找到個舒服的地方,即使注意到主人含著警戒的視線,也依舊不肯動。

他只好親自動手,彎下腰就直接拎住其後頸,輕放到一旁的地上,然後代替了它的位置:「不要撒謊。」

褚清思握著竹簡遲遲未展開,凝眸在思慮。

她知道不論是以當下的洛陽局勢,或是私人情感,二人都不適宜再爭吵,也不適合再有任何的不和。

他們已經浪費了許多歲月。

所以,又放緩聲音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有生氣。」

因為比起生氣,她心中更多的是無奈、無助。

與七年前救不了父兄時的情況如出一轍。

這也讓她開始自我懷疑重生的意義到底在何處,當自己終於從前世的痛苦抽離,遺忘那些變得很遙遠的記憶,眼前的人卻又輕鬆將她拉回到那樣的情緒之中。

看到案上滴落的水跡,李聞道眸光稍滯,意識到源頭在何處後,手掌輕觸柔軟處,拭去女子臉上淌著水跡:「泱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沒再這樣哭過。

也沒像這樣情緒外露過。

除了臥榻之上,帷幔之內。

當帶著薄繭的指腹弄得她隱隱作痛,褚清思這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她抬起頭,只想要一個答案。

可聲音卻平靜到像嚴冬的霜草。

「為什麼阿兄有事總是不願告訴我。」

李聞道神色微頓,傾身與其額頭相抵,低聲又小心翼翼地詰問:「難道不是因為泱泱從來都不肯無條件地信任我嗎。」

褚清思忽然無言。

被如此一提醒,她才發現很多時候都會下意識去懷疑面前這人。

見女子垂眼陷入沉思,李聞道用長指輕掃其睫,讓她重新注視著自己:「我說得都是真的,我殺支迦沙摩是因為他必須死,也絕對不能夠讓他活著離開洛陽。聖人那裡,我既敢殺,自然有所對策,至於洛陽佛僧,他們自會為我辯經。」

他忽低著聲,說了句:「還是要我也死在泱泱手中。」

長睫被撫摸所帶起輕震酥麻引得褚清思不得不抬眼,而後徒然失聲。

其神色過於認真,幽深的眼中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是真的想要死在她手裡。

良久,傳來竹簡被扔在地上,與地板發出的聲音。

她空無一物的雙手抓住右側的憑几,並順勢借力跪直雙腿,因為如此才能攀到始終都未坐下,一直彎著腰的男子。

然後她揚長脖頸,狠狠咬在其喉:「我不在意這些,只要阿兄別連累到我就行,不然我們就一起死。」

脖子上的痛感清晰傳來的瞬間。

若披

雲而見日,若開霧而觀天[1]

李聞道喉中悶悶發出一聲笑:「褚昭儀是要預備與我同生共死?」

褚清思聞言,表情滯住,咬住的嘴也一時忘記鬆開。

少時,她離開男子的頸間,皺起眉:「阿兄比我聰慧,如何能理解出此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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