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未搭披襖,僅有單薄的披帛繞。
只是他們沒有時間促膝長談,當下必須要儘快去仙居殿,結束一切。
朝夕相處數千日,他幾乎一瞬間就明白此意,看著女子,以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屍體在何處。」
褚清思斂起疑惑,迅速配合回答:「臨洛水的高台之下。」
無需命令,獨孤良立即就遣了幾人去往那裡。
李聞道看了眼離開的禁衛,然後又問:「崔如儀如今在哪裡?」
褚清思想起那個背影,唇畔泛起淺淺的笑意:「應該在仙居殿,他需要求得陛下的庇佑。」
李聞道瞥向右側:「獨孤將軍。」
獨孤良舉起唯一的手,向士卒打了個手勢:「某這就去。」
宮變的理由已經遞到他們手裡,褚清思當即就準備先行離開去甘露殿。
豈料...
「褚昭儀不一起?」
褚清思對上男子含笑的視線。
*
獨孤良遣去的士卒很快就將鄭靈的屍體找到並帶回,聽說那時女皇的人也剛好到那裡,欲帶走屍體。
而崔如儀不在仙居殿。
李聞道命人在上陽宮四處找尋,隨後不見蹤跡。
獨孤良也親自率人去找。
若無崔如儀,他們的行動就是觸犯君權,忤逆天道。
褚清思站在甬道上,等待著將人找到後與女皇的對峙。
就是在這時候,
她見到了崔麗華。
她垂了下眸,主動行禮:「太子妃。」
崔麗華頷首笑應:「褚昭儀。」
得知鸞台侍郎這些人已經拿到璽綏前往上陽宮,崔麗華就知道他們崔氏已無可能成為太子奪權的最大功臣。
但事已至此,她還必須為以後謀劃。
畢竟她仍是太子妃,是太子的妻。
剛才的宮人也匆匆來到甬道,向她們低頭行禮後,走至其中一人的身旁:「剛才我已遣人去請醫工,昭儀先醫治。」
崔麗華這才看向女子的右手腕。
褚清思朝崔麗華微微點頭致意過後,往最近的宮殿走去。
崔牧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察覺到二人之間那細微的異樣,眼睛轉動,思考片刻,來到從妹崔麗華的身旁,低聲問道:「褚昭儀她是不是都知道了。」
聽到從兄的話,崔麗華再回想女子的言行依舊如常,還有父母對自己的教誨,不由陷入沉思。
昔日離家前,阿爺要她行事謹小慎微,動不失時,對帝王身旁之人也必須要謙遜禮讓,不可再如在家中時,舉止言談都毫無約束。
她聞言,自是不以為意。
她出身豪門,所享用的事物皆是眾人雙手捧到自己面前的,自己也即將成為太子之妻,成為「君」,為何還要向君王以外的人低頭。
哪怕是那個被萬民所敬仰的褚觀音,縱使她曾經是名相之女,比自己還更要尊貴,但如今也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女。
可是,阿爺忽然提到崔盛兒的死。
她丈夫的髮妻。
那個楚王妃,那個理應是太子妃的人,那個愚蠢的人。
只不過很不幸地死在了丈夫被立為太子的前夕。
阿爺說,崔盛兒的死遠沒有如此簡單,不僅是因妄議帝王而死,在崔盛兒死之前,還曾被幽禁了數月。
而之所以被幽禁是因為這位觀音對帝王所言之語。
阿爺還告訴她,就連自己可以代崔盛兒成為太子照的第一個太子妃,都與褚觀音有關,是褚觀音在楚王即將被立太子之前曾諫言天子,可重新為楚王納妻。
於是,崔盛兒便被天子冠以不敬之名賜死了。
如今這關乎自己性命安危的事情,卻毫無動作。
崔麗華笑了聲,喃喃自言:「她還真是能夠沉得住氣。」
時至今日,成為太子妃將近三年。
她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天性爛漫。
她知道,崔盛兒的死亡背後,必然有褚觀音的推動。
褚觀音在帝王身旁掌起草詔書之事,這個位置能做的事情太多,比如她能夠輕鬆設局使女皇被暫時幽禁,無法向外傳遞消息也不引人注目,以便利今夜的宮變。
那日在仙居殿外,天子親口說是她命令女子行事的,因此無論今夜女子如何行事都可以假借天子的命令。
而這個謀策,是褚清思所想。
所以如果她真的有心要為崔盛兒遮掩一二,與天子談話時只需要將崔盛兒那些不敬之言模糊一二,崔盛兒可能也不至於被賜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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