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發現大人嫌吵麼。
發什麼瘋。
「至於她大病,也是你買通了何家下人,在其每日喝的羹湯里摻了藥粉。」
「醫館的藥童已認罪。」
「手段不錯。」
「等你入了何家門後,就停了藥。一朝成為有功之臣。」
賀詡然又取出其他罪證,每張紙都很薄,可疊放一處卻格外厚實。
「你性情狂暴,又愛酗酒。」
這話,是對何宏說的。
「八年前房裡姓趙的婢女,是被你活生生掐死的。」
「她簽了賣身契,便是打了殺了也無人敢追究。」
賀詡然身子往下微微彎曲,一沓罪證一下又一下拍打著何宏的臉。
啪啪啪,清脆入耳。
像是無形中扇他巴掌。
「五年前,藥死過三個。一個是何家小廝,其餘兩人是你的狐朋狗友。」
「那兩人家境比不得何家,又沒有在縣令身邊的表舅師爺。都是生意人,利益為先,最後兩家達成了和解。」
「至於榻上被你折磨斷了氣抬出去的兩個,一人待嫁閨中,一人已為人婦,皆被你看上,先是凌辱,後是殺害。何家全給你掩了下去。」
賀詡然:「死者筱娘一案後,何家知曉此事的下人一夜之間全被料理活埋於城東荒山,已讓人去挖了。」
說完這些,他才起身,鬆手。
那一疊罪證全往何宏頭上砸。又被大風卷席,紛飛。
其中就有一張落在虞聽晚面前。
姑娘沒有去看,視線更沒往上頭落。
賀詡然身側的親信一腳將何宏踹飛:「還不認罪!」
何宏本是個窩裡橫的,這些時日他被伏猛搞得破防,眼下又吐出一口血來。
廢了的雙腿還未癒合,這會兒鮮血又開始淋漓不止。
何母魂都要嚇飛了,
她一個勁用胳膊肘去戳何父。
快想想辦法啊!
何父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推開。
「夠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大人,我們認,我們都認。」
第141章 她說她疼,讓我放過她
何父是生意人,明白若不交代清楚,賀詡然有千種萬種的法子對付他們。
這些時日他更是受盡了摧殘,罪囚布料破碎,他身體更被伏猛一爪子又一爪子抓破,傷口嚴重到早已流膿。
他閉了閉眼,重重磕頭。
「大人,還請大人給草民一個痛快。」
「草民不敢有所隱瞞。」
「是我兒!」
何父毫不猶豫:「是他好賭成性,輸了錢就酗酒,每次都要喝的酩酊大醉,草民打過也罵過,可實在拿他沒辦法。」
「草民婆娘對神婆一事深信不疑,容不下筱娘。宏兒這個當丈夫的也失職,為此遷怒。那夜他從外頭喝了酒回來,草民讓人弄了些醒酒湯,便讓筱娘把人帶走了。」
「誰曾想,一炷香後聽到怒斥聲和瓷器落地的巨響……」
以及女子悽厲的哀吟和急促的求饒。
她在喊。
【「救命。」】
她還在喊。
【「不要。」】
可有誰能救她?
何父:「草民察覺不對便要往外趕。」
他指著何母:「是這毒婦不讓。」
「我……草民也混帳,生了私心。明知筱娘凶多吉少,可我實在因外頭的生意焦心,便默許了。」
等那邊動靜小了,他才過去。
何父都有些不敢回憶當時的場景。
他為何宏料理死人已不是一回兩回。可從沒見過這般血腥的場面。
屋內味道濃重刺鼻,讓人想要乾嘔。
鮮血猶在橫飛,何宏被濺了一臉。他手裡握著刀,醉意猶在,面上享受又愉悅。
一刀一刀還在重重往筱娘身上捅。
利器刺入肉中的動靜很小,卻在那一刻能放大數倍。
筱娘已經斷了氣,兩眼睜著,死不瞑目。裡頭染著驚懼。手猶抵在小腹的位置,可見她死前也拼了命的想要護著這個孩子。
何父:「她的肚子被割了到長長的口子,裡頭的腸子也被拉了出來,還有……已經成型的孩子。」
他看過了,是個男胎。
一直在克制怒火的虞聽晚倏然扭頭:「你說什麼?」
這幾個字好似從牙縫擠出來一樣。
袖下的手也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