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我沒有嫌你。」
「也沒有讓你難堪的意思。」
她語氣格外真摯。
「你雖殘缺,可……」
她還要再說什麼,鬢角的發被男人拾起。
姑娘的唇又紅又潤,張嘴叭叭叭就能輕而易舉讓他胸悶氣短。
魏昭的手很冰,不經意間擦過姑娘嬌好的臉蛋,惹得她一陣瑟縮。
他也沒做什麼。
更沒有要發難的意思。
而是動作輕柔,幫忙將鬢髮別在耳後。
他幽幽:「服。」
「就是覺得……」
魏昭:「有人以後別後悔才好。」
之前魏昭從未用手。
紓/解過。
他更不曾對女色有過半點旖旎。
早些年忙得分身乏術,身上負擔重。
家中有催娶妻的意思。
魏昭卻嫌女人麻煩。
他做不到像順國公那樣,為了順國公夫人的一句想吃朝記梅花糕,下了早朝後跑了半個上京去買。
對當時的他而言,娶妻無非是傳宗接代。
他心系魏家軍,一個月裡頭有半個月懶得回順國公府。
娶了人家,怕也是讓人守空房。
魏昭更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打算。
孩子更麻煩。
他時常給蕭懷言和表弟寧國侯世子收拾爛攤子,已經夠頭疼的了。
以後若再多幾個,還是親生的,魏昭想,他至少做不到心平氣和。
如今有了在意的姑娘。
魏昭才知,他也是貪女色的。
他是正常男人。
是武將。
勁兒比別人大。
那種事,也只會更磨人。
回頭床笫間受罪的,只會是虞聽晚。
至於孩子……
沒做好當父親打算的魏昭,覺得自己很強。
讀書使人明理,他親自啟蒙,還能歪了根?
兩人說著話,趙俞那邊心無旁騖已經寫了一小沓紙了。
他沒有練過名家字帖,都是跟著書上的字跡琢磨著學的。
有些字一筆一捺筆順都不對。
可寫出來卻格外清秀。
許是適應了毛筆,他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趙夫子是這會兒到的。
他第一眼鎖定了囡囡。
第二眼鎖定魏昭。
他走過去:「前幾日不見你出門,我還以為身子又不好了。」
的確不好。
那幾日剛針灸,見不得風。
趙夫子自詡和衛慎很熟了,在邊上坐下:「當時那邊行刑,你爹娘,晚娘都去了,怎麼你沒過去看看?」
多解氣啊!
要不是怕囡囡嚇著,趙娘子也是想去湊熱鬧,扔臭雞蛋的。
虞聽晚:……
他去?
魏昭要是一露面。
整個行刑場得亂。
甚至……震驚朝野。
行刑當日的監斬官能不認識魏昭?
虞聽晚:「夫君怕見著上京來的官員。」
這話有些模稜兩可。
可也不算謊話。
趙夫子有些意外。
「他怕那些當官的啊?」
驛站的魏家軍,一個個都挺橫啊!
趙夫子看著眼前的異類,納悶過後表示理解。
「的確,那些官員品級最低的也有五品,在上京官場沉浮也算吃得開。」
「個個不言苟笑的模樣,氣勢瞅著都唬人。」
趙夫子不由長吁短嘆。
「不說別人,就那個刑部侍郎。我在他面前,頭都不敢抬。」
腿這會兒還有些發軟呢。
他瞭然。
「上回賀御史登門瞧你,我聽說大人是黑著臉離開的。」
「你可是把他給得罪了?」
「故怕去了又撞見?」
趙夫子:「我懂。」
「你是怕大難臨頭。」
魏昭不是很想理他。
但到底身子往後一靠,瞥向趙夫子:「你我不同。」
趙夫子:??
他不恥下問:「什麼不同?」
魏昭:「我怕那些人腿軟。」
他嘴角扯出冷意:「本該死的人驟然現身,不知是從枯骨堆來的,還是心有不甘從閻王殿爬上來找人索命的。」
「青天白日就撞見鬼了。」
魏昭嗤笑:「你說可不可怕?」
趙夫子茫然之餘,點點頭。
趙夫子:「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