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指向地上瑟瑟發抖的楊家婆子。
「那是貴小姐身邊的伺候的,誰不知這大宅院子裡頭,奴才說話辦事可都是主子的意思。別說什麼罵錯了人,以為是盧姑娘,就擱那裡裝無辜。」
婆子知道虞聽晚是坐在盧家馬車和楊靜姝起衝突的。
也不知姑娘怎麼和盧時楹交好了。
可衝著一起坐馬車這點,顧家就是要護著的。
「也不嫌臊得慌,人盧姑娘長得好看,就得進你們家門糟踐啊?」
「那宮裡的未許人的公主也個個貌美,怎麼不見你們楊家跑到聖上跟前搶人啊。」
「妾是什麼?說到底也是奴才,真是張得開那張嘴,盧老太爺在朝中威嚴赫赫之際,你們楊家還不知在哪兒吃西北風呢!」
婆子嗤笑:「怎麼著?」
「楊家一句弄錯了人,我們姑娘就得吃啞巴虧?這大晉是姓楊不成?」
這幾句話,分量實在是重。
可嘉善沒有半點要阻攔的意思。
就許楊家奴才罵人嗎?
楊夫人臉色都變了。
這話要是傳出去……,宮裡的人怕是會吃了她吧。
「這話著實嚴重了。
楊靜姝也急急出聲道:「我娘好歹是朝廷命婦,您怎能聽信將軍夫人的一面之詞對她動手?」
「如今又給我兄長扣上覬覦公主的帽子。」
「我好歹是皇家欽定的皇媳,都說顧家是書香門第,最是看重是非曲直。難道就因她是好不容易尋回來的女兒,就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嗎?」
楊夫人一聽這話,就知道完了。不安直往上飆,剛警告楊靜姝一眼,把人拉到身後。
「靜姝性子急,還不懂事,太傅夫人千萬擔待。」
嘉善眯了眯眼,笑了。
她本來就不是好性子的人,做什麼都是看心情。也就是這些年修身養性,懶得與人起口舌。
她陰陽怪氣:「皇家兒媳?那我的確不敢得罪。」
下一瞬,她抬手朝楊夫人又不由分說一巴掌。
「啪!」
更清脆悅耳。
楊靜姝:???
她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嘉善打的手都疼了,慢條斯理的揉了揉,語氣涼的入骨:「都說楊夫人生了三子一女,好福氣。可你怎麼只管生,不管教啊?」
「你說你該不該打?」
「我打你,你都沒跳腳,她怎麼還跳出來教我做人?倒是好大的口氣。瞧瞧,這還沒嫁進去,就開始擺皇子妃的譜了。」
婆子:「老奴瞧見了,這對母女委實可笑。咱們不信姑娘說的話,難道信她一個外人?」
「別說咱們姑娘就是柔弱,她便是睜眼說瞎話說水是黑的,我們夫人都要想法子讓水真的變黑。」
楊靜姝:!!!
她氣的去看始作俑者虞聽晚。
虞聽晚實在沒想到嘉善會出其不意動兩次手,偷偷睜大眼睛也往這邊看。
她沒有像幼時有人撐腰時,朝楊靜姝做鬼臉氣人。而是更明目張胆的伸手去抓盧時楹剝出來的果肉,往嘴裡塞。
咔滋咔滋。
像是倉鼠一樣,嘴裡塞的滿滿的,吃的很香。
嘉善覺得沒什麼。
她女兒吃點東西怎麼了!
最是看重規矩禮數的寧素嬋也覺得沒什麼。
她當婆婆的都沒意見,誰敢有意見?
楊夫人:「這……」
她氣的要死,可又不敢打回去。
「今日一事,實則……」
被打斷。
婆子:「就是楊姑娘的錯。」
「咔滋咔滋。」
「楊姑娘若是不出門,也就沒這事兒了。她出門了就非要走這條道和我們姑娘碰上嗎?」
「別說是你們無禮在先,便是我們姑娘見你們的馬車不順眼要撞,那也是你們活該,懂嗎?」
就真的很不講道理了。
虞聽晚都不咔滋咔滋了,愣了。
原……原來還可以這樣。
嘉善不同於先前的疾言厲色,這會兒看向虞聽晚時,就笑了。
嗓音格外柔和。
「杳杳,你有一點不好,阿娘……」
她連忙改稱呼:「我也得提一提。」
「你下回要撞,記得提前下馬車,不然多危險啊。」
這時候,寧素嬋總算出聲了。
她和嘉善性情天差地別。
語氣很淡。
說話甚至沒有看楊家母女。
「前些時日楊家設宴,帖子送到了魏家,被我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