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還沒徹底撕破臉。
她,應乾帝動不得。
應乾帝召她,無非是想表示對魏昭的關心,以及覺得她蠢兮兮的,想從她嘴裡套話。
想屁吃。
虞聽晚面上沒什麼情緒,卻很煩。
因為今日入宮,在看到宮門巡邏的錦衣衛後,腦海中一直有各種零碎的畫面閃過。
很亂。
很雜。
是上輩子的。
一下子是她坐在鞦韆上。
一下子是她走到門口翹首企盼。
也有她身子不適,檀絳緊張去請大夫。
然後是什麼。
畫面一轉,鋒利的匕首抵在她脖間。
握著匕首的人就是宮門口眼角有疤痕的那個錦衣衛。
——「上頭點名要你死,我勸姑娘還是別掙扎才好。」
血從她頸間蜿蜒而下。
畫面斷斷續續的。
兵荒馬亂的,她被顛簸的不成樣子,最後被扣押來到江邊。
「屍體來不及處理,容易留下痕跡,魏家軍那邊又追的太緊,只好讓您死無全屍了。」
虞聽晚看到她自己花容失色,用手拼命護住小腹的位置,試圖掙扎。卻像是個待宰的羔羊,隨時能喪命。
又有人脫了她的繡花鞋,偽造出自殺的場面。好似滾滾的江水能淹沒所有的罪惡。
有人又怕她死不透。踢她入河前,在她小腹里捅了兩刀,生生穿透了她的手。
虞聽晚察覺不到手疼。
可她的小腹太疼了。
她站不穩,人往下倒,拼命想護住,可什麼也護不住。
腿間的血比頸間流的還要多得多,鮮艷而刺目。可等著她墜入江面後暈染開來。
她的身子被激盪的水流沖走,同那在她腹中孕育了不及兩月的小生命,一道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441章 那兩人太不像話了
去面見應乾帝時,途徑養心殿。
虞聽晚停下看了幾眼。
燒的只剩下幾根斷壁殘垣了。
養心殿可比虞家宅子大多了,可燒了幾天幾夜也成了廢墟。
「少夫人。」
公公催促時,也低聲表示:「如今奴才每每往這裡過,都心有餘悸。」
那晚的火實在太詭異了。
他有意賣好。
「聖上除了見臣子,等閒後宮裡頭除了太后娘娘誰也不見。到底身上有傷,還偶有頭疼。要見夫人您,可見您有福氣。」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虞聽晚但笑不語
頭疼。當然不是才埋的巫術起作用了。而是魏昭撒的毒粉催發作用了。
自塗公公死後,大內總管的位置空了下來,貼身伺候應乾帝的除了太醫就是黑影。
領路的公公只把虞聽晚送到殿門口。
這裡守衛最是森嚴,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隨處可見來回巡邏的御林軍。
繃著臉的幾名侍衛見狀放行,卻攔下了檀絳和順子。
檀絳和順子不放心。
順子最會來事,往最近的侍衛手裡塞一袋分量足的銀子。
「幾位分分,買些酒吃。」
「夫人出門前,將軍便派我等近身伺候。」
「可否行個方便,實在是夫人尚不通宮裡的規矩,身邊要是沒個奴才提醒,就怕禮數不周冒犯衝撞了聖上。」
帝王身份尊貴,豈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見天顏的?
可特殊情況,得特殊處理。
先前塗公公還在時,有些女眷頭回入宮膽怯被領來問話時,身邊隨行的嬤嬤都較為年長,都是長輩身邊特地撥過來的,最是穩重。塗公公時常據情況而定,直接做主可否讓隨行的嬤嬤一道進去。
侍衛們面面相覷,是不敢做主的。下意識看向公公。
公公也不敢啊。
他都很少被允許入殿,只是個傳話的。
而就在這時,侍衛裡頭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侍衛走過來,把錢拿過來,又丟回順子手上。
「聖上見夫人也只是尋常問話幾句。夫人不必拘謹,聖上也不會挑您的刺,請吧。」
他走路沒有聲,氣息很淺,走路無聲。嗓音雄厚,積攢著力量感,顯然不是尋常的侍衛。
虞聽晚不意外。
順子和檀絳是魏昭撥給他的人,不管會不會武,在帝王眼裡就是魏昭的人。
他想要套話,怎麼可能讓他們進去。
虞聽晚讓兩人在外頭候著,抬步入殿。
見她身影消失,檀絳臉色很差,總覺得夫人會吃虧,正要找機會把消息送出去。
可沒等她動作,就被順子攔下。
順子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
片刻工夫,有人匆匆朝這邊來。
是留在皇宮和朝中大臣商議養心殿重建的顧傅居。
公公見著他,連忙迎上去:「太傅怎麼來了,可是有要事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