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姑娘的睡顏,魏昭思緒放空。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喟嘆一聲,俯身唇瓣貼了貼她白淨的額,這才緩慢起身,點燃屋內的安神香,朝外而去。
開門,又合上。
魏昭朝皇宮那個方向看去,指節在袖底緩緩收緊。下頜繃緊如刀削,眸底似淬了冰,連帶著周遭的空氣都凝滯了幾分,卻渾然不覺。
「照顧好夫人。」
檀絳:「是。」
魏昭在原地立了半晌,到底記得書房還有個人等他。
他穩了穩心神,抬步離開。
書房是重要之地,等閒是不讓人進的。順國公府的奴僕若非要事是不會過來的,也都避著此處。
顧傅居是文官,自不能察覺出院內院外有多少魏家軍的氣息。
他從過來時,就沒碰到半個人影。都隱藏在暗處,一旦有風吹草動就能閃身出現提劍封喉。
但也能猜到,越是這樣,越是森嚴。
榮狄帶他入書房後,奉茶便去外頭守著了。
顧傅居不曾左顧右盼四處打量,更不可能去翻看書桌上的密信。
別看魏昭嘴裡沒喊過他一聲岳父,可別處還算尊敬。也沒有半點要防著他的意思。
顧傅居面色卻不見得多好。
防他作甚?魏昭很多事需要他出手,也需要他的勢力。
顧傅居坐在椅子上,手裡捧著茶,只抬頭去看牆上掛著的字畫。
字是好字,畫也是好畫。一看就知道出自誰之手。
顧傅居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魏昭的字時,他還毫不吝嗇夸有靈性,小小年紀便出風骨,避不開鋒芒,若積年累月,橫豎撇捺遲早在萬次懸腕間凝成魂魄勁氣。
他是很欣賞的。
當初魏昭跟著他讀書時,寫的文章,便是這會兒還留著。
魏昭領兵打仗後,顧傅居倒很少看到他的字了。
牆上字畫上頭的落印,是三年前所作。
他這些年倒是半點沒有懈怠。
顧傅居暗自點頭。
「將軍。」
外頭傳來榮狄恭敬的喊聲。
顧傅居看過去,只見魏昭抬步入內。
他身上有文人的雅,世家子弟的矜貴,以及武將從容不迫的氣勢。
幾樣混在一起,格外的和諧。
唇角竟還噙著半分笑,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倒叫書房點著的燭影一照,顯出三分煞氣。
「怎麼了?」
顧傅居擰眉。
魏昭步子邁的很大,從書桌取出一封已經拆開過的信,在他對面坐下。椅子在地面上拖動,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把信給了顧傅居,
顧傅居低頭拆信,一目十行。
字裡行間透著怨婦氣息。
若非這字體龍飛鳳舞一看是男子所寫,顧傅居都以為魏昭外頭養了個小的!
信里很簡單。
很不要臉那種。
——「你把應扶硯名下那些經營不善半死不活的商鋪都收下管理了,上個月營利直接翻了幾翻,他在我面前數錢!那得意樣子看著就討人嫌。他如今有應殷那個冤大頭養著,時不時還要在你面前蹭些,差錢嗎?」
——「我要成親了,日後要養媳婦了,我才差錢!你為什麼不把我名下的鋪子也收過去?」
——「管一個人是管,管兩個也是。厚此薄彼要不得!」
字跡有些熟悉,但又透著股濃濃的陌生。
顧傅居倏然看向魏昭。
一字一字念著那個名。
「應扶硯?」
魏昭未語。
顧傅居又把信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再看一遍。
然後,得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應殷身邊那個幕僚是……?」
他猛地站起來:「你們也太大膽了!」
魏昭:「夫子壓壓驚。」
顧傅居揉了揉額,消化這個事實:「信是誰寫的?」
都不用等魏昭說。
顧傅居:「蕭家那個?」
魏昭挑眉:「看來夫子心中,他不是庸才。」
顧傅居冷笑。
「有年國子監考試,我幫忙監考。他的卷子我看過了,字歪歪斜斜也全部答非所問。」
「後來他父親邀我及幾個大人去他府上做客,中途得知他又在外惹事生非,特地撂下我們,去他屋子揍人。」
「我怕出事,有意過去勸阻。」
只見那蕭懷言抱頭亂竄,忠勇侯在後面追。
說到這裡,顧傅居笑了一下。
「兩人演的起勁時,我卻在屋中看到了一張從桌上雜書中被吹飄到地上的紙。」
這一看不得了。
「全部是國子監考試的答案。」
「字不錯,也答的很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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