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出了名的疼女兒,何況你那新婦才找回來。他多半會讓女兒改嫁。」
修平侯頷首認可。
「你那新婦是不錯,為了災民忙上忙下,可見品行端正。她要是再嫁,想娶的人定不少。」
賢國公為此,表示:「你祖父不怎麼樣,許是愧疚,這些年都不敢入我的夢,以至於我罵都沒處罵。可你這個後生我卻是滿意的。日後她要是再嫁,我是願意出面保媒的。」
「婦人韶華易逝,豈可令其空閨獨守,徒負青春?此非唯仁恕之道,你當明理達觀,失聖賢寬厚之本。」
魏昭:……
可真謝謝你們啊。
好在這些人,到底不忘正事,言歸正傳後,又是一大堆的引經據典,期間出謀劃策時還產生了分歧,差點吵起來。
如市井潑婦,聒噪之聲震得殿梁積塵簌簌而落,嗡嗡然似千萬隻綠頭蠅在耳畔亂撞,教人太陽穴突突直跳。
應乾帝耐心徹底告罄。
「朕身子不適,你們都退下吧。」
魏昭恭敬退下了。
其他人……
還留著。
一是擔心帝王,二是都這個節骨眼了,身體不適也得撐著啊,您是帝王,這身上擔子重不是應該的嗎?為了百姓這幾日沒休息好更是應該的。
聖上可以去榻上躺著,閉目養神等他們爭執一個結果出來,不是嗎!
接連三日,皇宮沒再傳來應乾帝召見魏昭的消息。
實在是災情嚴重的地方更多了。而派去支援的援軍尚未抵達,邊境即將失守。
抱朴坐在殿內,背靠刻著龍紋的柱子。
他也不知哪兒來的筒簽,搖了起來。
啪嗒一聲。
有一根掉了出來。
朱簽出青筒,似有雷紋裂紫檀。前刻陰符猶帶血,卦象生蓮,化凶為吉。
他撿起來。
「前路雖險,然天意不絕,破而後立,當有後福。」
「好簽。」
————
風聲漸緊,街巷間私語如鼠齧。
局勢緊張再難可控,大晉百姓愈發怨天載道,都在指責帝王不仁,才導致蒼天降難。
天黑沉沉的,烏雲密布,偶爾天際傳來一兩聲悶雷,已分不清是黑夜,還是醞釀著一場暴雨。
官衙前的安撫告示新貼又撕,漿糊未乾處殘留紙屑。
狂風捲地,枯枝如骨爪般抓撓街上門房,似幽魂嗚咽。
「這鬼天氣一天一個樣,昨兒難得放晴,眼下怕是又要下雨。」
老嫗緊攥孫兒手腕,步履匆匆,踩碎一地枯葉,沙沙聲里混著更夫的梆子,敲得人心頭髮顫。
「走,快些回去。」
四下不見行人。
手裡唯一提著的燈籠,也噗呲一聲,被風吹滅。
黑黝黝的,再也看不清路。
「怪滲人的。」
她摸索前行,絮絮叨叨叮囑。
「你偷拿錢本是不對,被你娘打也該,你倒好,氣性像足了你爹!轉頭從家中跑出去。你娘身子本就不好,又急的不行。聽阿奶的,回去後賠個罪磕個頭。」
八歲的孩童撅著嘴。
「像爹不好嗎?」
「好什麼?」
「他們都說阿爹是頂頂有能耐的人。」
「是能耐,當初他可是被魏家軍挑中的人。」
老嫗驕傲又感慨:「魏家軍待遇好啊。咱們家當年窮。你阿爺混帳臨死前欠下一屁股債,我一個婦道人家只能帶著你爹東躲西藏,偏偏要債的窮追不捨。要不是你爹,咱們如何還清債款後上京安家落戶?又如何能頓頓吃肉?咱們巷子的人都在說我命好。兒子有出息,媳婦又孝順。」
「可有能耐怎麼了?」
老嫗的聲音散在黑夜中。
「他還不是死了。」
留下寡母,髮妻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但……魏家軍好啊,從來沒有忘記德哥兒的犧牲。
每次魏家軍班師回朝,總有衝鋒陷陣的戰友,過來探望。
更別提除卻撫恤銀外,上京的家眷能去每月月初去順國公府領米和錢,外地的人則去所屬衙門。
魏家軍用這種方式告知,男人只管衝鋒陷陣,他們的爹娘婆娘還有孩子有人養。
別的軍營哪有那麼好的待遇。
「阿奶,」
孩子天真無邪的嗓音傳來:「我聽到馬蹄聲了。」
「好多好多。」
這個時辰怎麼可能,何況上京街道不允許縱馬。老嫗沒當回事:「胡說,又騙阿奶。」
「我真聽到了。」
孩子手往後指。
「朝咱們這邊來了。」
很快。
地皮微微震顫,青瓦在檐上咔咔戰慄,黑壓壓的鐵騎撕開夜幕。
第504章 是您沒給兒臣留活路啊
老嫗也聽到了,她警覺一把捂住孫子的嘴,拉著人回了屋,死死鎖上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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