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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還喝酒嗎?」

她早些年的確貪杯。

入宮那陣子喝的最凶,澆的愁腸暫暖,醉眼朦朧時,連眼角鈴鐺都是故人輕語。

可酒量越來越好。喉間燒刀子滾過,竟比茶水還醒神。

既醉不了,何必再騙唇舌?

沈瑾無奈:「不喝了。」

「父親生前為我和兄長釀下兩壇酒。」

「兄長那壇,娶嫂嫂那日用了。我的如今還在土裡埋著。合卺酒還是得喝的,小酌幾口算是怡情。」

沈瑾眸色顫了顫。

魏封遠手臂穿過她膝彎,將她抱起。

沈瑾身子僵住。

魏封遠把她抱回床榻,穩穩安置。

他眼裡情緒翻湧。

直直看著沈瑾。

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而那枚玉佩,曾被她給到沈瑾手上,後沈瑾入宮又還了回去。

兜兜轉轉,又被他重新掛到了她腰間。

「這次不許摘了。」

「嫁衣舊了,那便再置辦一件。」

他低頭,前額抵住她的,眼底映著燭火的暖意。

「阿瑾,你我的緣分,一直未斷。」

兩人呼吸交纏,四目相對。

到底是男人。

眼前又是惦記了多年的心上人。

魏封遠若說沒有半點反應是假的。

他剛直起身,頸肩忽然纏上一雙柔軟的手臂。

沈瑾借力仰起頭,唇畔貼著他喉結上的疤痕。

不知是何時傷的。

瞧著也有些年頭了。

可上回她為他送行時,還是沒有的。

她有些顫抖的喊出他的名字。

兩人早已褪去年輕時的青澀。

沈瑾:「何時走?」

還是一樣的話。

魏封遠喉結滾動,猛地扣住他的腰肢,往懷裡一按,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揉碎。

「留我?」

魏封遠去尋她的唇:「你要是留我,我就不走了。」

————

翌日。

順國公府主院。

如婆子上了膳食後,規矩退到一旁。

青瓷碟中水晶餃冒著絲絲熱氣,寧素嬋卻不曾動筷。

不同於魏封遠眉宇間的凌厲,魏封行偏添三分溫潤:「不必等歸之。」

「昨兒他去國子監夫子那邊提前拜年,夫子留著用晚膳,又逢同窗齊聚,免不得勸他多飲幾杯。」

「他回來時你也見了,人尚清醒,可也一身酒氣,且允他再歇歇。」

寧素嬋身著絳紫織金襖裙,頭戴赤金頭面,難掩貴氣,身子端正筆直。

「今兒除夕,用了膳就得去祠堂祭祖。後頭更有不少煩瑣事等著,他如何能缺席?」

「也不急於一時。」

魏封行:「晚一個時辰祭祖,也不遲。」

「不可。」

「封遠昨兒出府,這會子還不曾歸,人既湊不及,往後推無妨。」

寧素嬋:「小叔是做大事的人,想來是有重要的事絆了腳,歸之如何能比?」

魏封行:……

他一抬手,讓四周伺候的奴僕下。

為了兒子,魏封行選擇拉弟弟下水。

「封遠去的是後宮。」

寧素嬋:???

她是知道些內情的。

她不可置信看向魏封行。

想說荒唐。

可……

長嫂如母。她還挺心疼小叔的。

「這……」

她死死擰眉,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

可也清楚,魏封行昨兒不說,放在現在說,是故意的。

她不動聲色,選擇避而不談。

寧素嬋:「這麼些年的規矩,如何能因歸之而破?」

她不贊同看向魏封行:「夫君不可縱著他。」

魏封行:……

若不是得知歸之被留下用飯,免不得會喝酒。寧素嬋熬好醒酒茶,等人回來期間反反覆覆溫了三回,他也許就信了。

寧素嬋剛要吩咐如婆子去喊魏昭,就聽外頭掃地的婢女恭敬喊著世子。

她抬眼看過去,就見眉目如墨畫般清朗矜貴的魏昭入了屋,大步而來,袍角分毫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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