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權川步步逼近。
即便硬體不錯,也會相由心生,面相因他邪惡的內心而扭曲,是那種只會把嘴角歪上眼尾的鼠狼之輩,不堪入目。
不過,想再多都是虛的。
真人出現在眼前,端的卻是俊美如玉的君子之范,既有少年感的皮相,又有老男人的穩重。
擔心害怕之餘,姜妄南不由得呼吸一滯,由衷喟嘆:「一代暴君,居然帥得要死。」
「娘娘……娘娘……求求了,救救奴才,奴才要被打死了哎喲!」
那小太監趴在長椅上,屁股開出一大朵血花,一見到姜妄南,便手腳亂爬,不小心摔下椅去。
姜妄南手足無措,學著電視劇跪下求情:「陛……陛下,是我自己滑倒的,與他無關,還請陛下饒過。」
「你想救他?」蕭權川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尾音稍稍勾起,似乎在試探些什麼。
姜妄南救人心切,腦子擠成一根線,沒想那麼多,頜首道:「是。」
他忘了,自己乃亡國太子之身,委於仇國,居於後宮,多次揚言弒君,若想救誰,誰便是他的同夥。
須臾,蕭權川道:「來人,把這個奴才拖下去,杖斃。」
姜妄南猝然抬頭:「陛下!不可!」
一條人命啊!
這小太監看著也就十三四歲,還是個花季雨季的孩子!豈能枉死?
未幾,下巴被他手指捏住,力度滲進骨頭裡,撕裂般疼,眼圈霎時紅出一條線。
「你在教朕做事?嗯?」
蕭權川輕笑一聲,明明如春風般和煦,姜妄南卻感覺渾身如墜冰窖。
若換做原主受,定會把頭一甩,指著攻的鼻子,剛正不阿道:「草菅人命的狗皇帝,我乃越國太子,我要做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然後攻就會暗生欣賞,幽幽道了聲「有趣」,便放人而去。
姜妄南鼓起勇氣走原主人設,可一對上蕭權川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眸,他後背直冒冷汗。
啥台詞來著?
「……」
能不能不要那麼凶啊qaq
他如一個氣球,一秒充氣,一秒泄氣,反反覆覆。
蕭權川抬手抹上他紅紅的眼角,指腹濕潤,眉頭微動:「這麼容易就哭了?」
那是汗!是汗!
你個海棠攻滿腦子裝的什麼!
姜妄南深呼吸一口氣,放棄掙扎似的:「陛下今晚不是想要臣妾嗎?夜已經深了,臣妾伺候陛下歇息吧。」
蕭權川做事看心情,心情哄好了,這種下人照顧不周的小事擺擺袖便能放過。
反正他暫時沒法逃出深宮,遲早會被插花,睡一次,救一個人,值了叭嗚嗚嗚。
姜妄南是這麼勸服自己的。
蕭權川默然片刻,視線如遊走的毒蛇在他臉上爬行。
他直覺這個眼神頗有深意,但就是領悟不到個中意思。
只聽對方冷哼一聲,眼裡的玩味褪了下去:「性子不是挺烈的嗎?」
一旁的孫年海察覺到他的微妙情緒:「陛下,太醫說了,姜常在適才撞到了腦袋,恐會出現短暫的性情變化,實屬正常。」
「這樣。」
姜妄南瞳孔微微放大。
他聽出來了!聽出了語氣里的失落感!
這個顛攻就喜歡馴服野獸的獲得感!越是不喜歡,越是頑固抵抗,他就越欲罷不能。
他激動極了,那種感覺像是學渣考試時終於遇到自己能拿滿分的函數題!
姜妄南壯著膽子拉他袖袍,晃了晃,聲音嬌軟得不得了:「陛下~來嘛~輕一點哦。」
孫年海都忍不住骨頭一酥,打了個激靈。
不是喜歡剛烈的野獸嗎?
不好意思,人家是一隻柔軟乖巧的小貓咪哦。
斯密馬賽,噁心到你啦,喵=~=
對方拉回袖袍。
果不其然,蕭權川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幾絲厭煩。
他著實對這種送上門的寵物倍感無趣,意興闌珊道:「姜常在身子有待調理,改日再侍寢吧,至於這個笨手笨腳的奴才,交由他自己處置。」
姜妄南嘴巴張圓,不可置信,眼含熱淚,央求道:「陛下,臣妾身子已無大礙,可以服侍陛下的,什麼姿勢都行哦!一夜十次也絕無怨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