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桑晚要給寧王求情,蕭衍之顯然猜錯了。
她說:「薛姐姐還跪著呢。」
帝王這才注意到妃嬪那片裡,是跪了個人。
來時好似同桑晚一起跪著,沒有起身。
「薛氏?」
薛瑤跪著福禮,「臣妾貴人薛瑤,見過陛下。」
「起來吧。」蕭衍之隨口吩咐,滿朝里,只有兵部尚書姓薛,家中女兒也夠得上貴人位份。
薛瑤神色淡淡,「謝陛下。」
隨即被身後的侍女令月扶著起身,身邊的妃嬪還以為她要得皇帝高看幾眼,本都心生嫉妒。
卻見薛瑤躬身退出帝王視線,一直去了後面不起眼的地方,安靜坐下,與世無爭。
金鱗衛鬆開寧王,蕭承基失去支點,趴在石子路上,臉上滿是淚漬,後背讓眾人看的心驚肉跳。
蕭衍之拖長了尾音:「還差三鞭……」
姚淑蘭:「得饒人處且饒人。」
帝王嗤笑,「朕金口玉言,豈能隨意更改,潑醒了,繼續。」
太后倏地將頭轉向蕭衍之,姚淑蘭猙獰的眸子直直印進桑晚心底,她渾身一顫。
蕭衍之抬手捂上她的雙眼,只見安順拿起附近的茶水,不知溫度便潑到鞭痕交織的脊背上。
蕭承基被生生疼醒,金鱗衛拽著兩邊胳膊將他拖起,最後三鞭,哭喊聲哽咽不止,世家貴女的面色一個個都變得煞白。
「太后最好教會寧王,你口中所謂的禮儀規矩,否則朕見一次,罰一次。」
帝王抱著桑晚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許久未見,眼尾的紋路多了不少。
「行了,不打擾太后賞菊的雅興,朕這就走了。」
桑晚還在蕭衍之懷裡,他抱著人,輕飄飄的。
帝王走出十多步,身後才傳來慢半拍的聲音:「——恭送陛下。」
除此之外,只有寧王在地上咕扭,痛苦的呻吟。
菊花好不好看不知道,但這一出帝王和太后之間的大戲,卻叫人看的膽戰心驚。
最無辜的,莫屬於寧王蕭承基了。
蕭衍之上了鑾駕,一路將桑晚抱回雍華宮。
直直進了正殿,放在龍榻上,竟是連偏殿去都沒去。
蘇若擔心地跟著進去,安順本要去傳太醫,蕭衍之說不必,只吩咐元德清去拿藥。
桑晚屁股剛挨上龍榻,便要起身下地,被帝王按住,順手脫掉了她的鞋子。
桑晚呼吸一滯,卻見蕭衍之手中動作不停,竟是將她足衣褪去,露出一雙白嫩的腳。
「陛下,使不得……」
帝王眼底陰霾,抱著她靠坐在床頭,「乖乖坐著,別亂動。」
然後一點點挽起她的褲腳。
桑晚不安極了,想拽過被子遮住腿腳,蕭衍之卻先她一步說:「你若不老實,今晚便宿在這龍榻上,朕盯著你睡。」
此話一出,她哪裡敢亂動。
乖乖看著帝王親手捲起她的褲腳,直到兩條腿,都挽到膝蓋以上。
蘇若倒吸了口涼氣,「這、這是怎麼弄得……」
桑晚皮肉本就細嫩,石子凹凸不平,受力不均,她的雙膝青紅一片。
乍一看,有些駭人。
元德清將玉露膏拿來,也是一驚。
「委屈姑娘了。」
蕭衍之取出藥膏,放在手心來回搓熱,才撫上桑晚膝頭,輕輕揉著。
帝王是習武之人,手法自然是有的,桑晚痛的霎時逼出兩滴淚來,悄悄攥著衣角。
「陛下,輕些……」
第30章
蕭衍之聞言,手上動作停了下,「方才在菊園,怎不見你撒嬌?」
桑晚愕然,她有在撒嬌?
蕭衍之:「朕都去給你撐腰了,既不委屈喊疼,也不知趁機告狀,就那麼乖乖坐著,朕只好挑寧王的刺。」
帝王說著,手上動作更加輕柔,想起蕭承基滿脊背的鞭傷,這才問:「嚇到你了?」
蘇若和元德清幾人悄悄退出去,桑晚身邊沒再圍著人。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明晃晃地告訴她,是來給她撐腰的。
桑晚沉默半晌,搖頭說:「我下次記得……」
「記得什麼?」
「……記得告狀。」
蕭衍之笑著接話:「那阿晚可要好好記著,若再委屈了自己,必有人要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