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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陵婧看起來很是無害,卻笑得桑晚後背發涼。

下一瞬,就見她從腰間鑲著寶石的刀鞘中,拔出一個精緻的短匕首,將手柄遞到桑晚手旁。

「不過沒關係,在這殺也是一樣的,桑姑娘也不想放過曾經欺辱你的人吧?」

桑晚無法想像,她是怎麼頂著這樣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和溫柔的聲音說出這些話的。

她倏地抽回手,向後退了一大步,撞進蘇若懷裡,堪堪站穩。

桑慧月終是沒忍住,極小聲地哼笑了下,像是嘲弄。

電光火石間,東陵婧的匕首已經划過她胳膊,只聽桑慧月尖叫一聲倒地,胳膊上滲出的血已然渲染了衣裳。

東陵婧蠻不在乎地說:「這匕首是父王送的生辰賀禮,削鐵如泥,沾上你的血,真是髒污。」

她將匕首丟到地上:「自己的血,舔乾淨。」

桑慧月哭聲刺耳,桑綺南都嚇得跌倒在地,再也跪不穩。

東陵婧只溫笑著看向桑晚,問:「桑姑娘,可學會了?」

第43章

見桑晚默不作答,面帶驚色。

東陵婧眼瞼略垂了垂,聲音婉轉,像在哄她:「在陛下身邊呆了這麼久,怎還這樣膽小?」

「晉國陛下暴君之名流傳甚廣,按理說,你該見怪不怪才是。」

她雙手輕捏上桑晚的胳膊,將她從蘇若身前帶離,感嘆了句:「好生瘦小,這腕子輕輕一捏,就能斷掉。」

聽東陵婧說了這半晌的話,再聽她說這些駭人言語,桑晚已經沒有一開始反應大了。

只是方才揮刀瞬間,著實讓她來不及反應,受了驚。

桑晚後退一步,不再讓東陵婧碰她。

「聽聞世子府美妾如雲,娘娘世子妃難做,也是情理之中,但大可不必在我面前擺弄,她們兩人早已與我毫無瓜葛了。」

話音落下,就聽東陵婧笑聲尖銳刺耳。

看著桑晚反問:「桑姑娘該不會覺得,我是吃醋了,才故意折騰她們?」

桑晚沒想到她說話如此直白,「難道不是嗎?」

「姚紹明?」東陵婧語調輕飄飄的,不屑地說:「他也配!」

珠月和蘇若面色一變。

東陵婧看了眼地上沾了血的匕首,催促道:「慧姨娘是嫌匕首上的血不夠多,還想再沾上些?」

桑慧月捂著胳膊,疼的臉色煞白。

桑綺南又擔心,又害怕,不敢問桑慧月有沒有傷很深,但從那條胳膊外的衣裳來看,血色已染了大半。

東陵婧心中有數,知道這個程度死不了人,並不急著喧太醫。

見桑慧月目光猶豫,她哼笑:「若真認命,也不必一副求死的樣子掛給世子看,機會給你了,想死拿這匕首抹脖子,痛楚也就一瞬間的事。」

東陵婧:「看你是想錚錚鐵骨的死,還是任人折辱的活了。」

桑慧月聽完這話,渾身突然戰慄起來,捂著刀傷的手抖個不停。

桑綺南再忍不住哭出聲來,往桑慧月那挪了挪,「姐姐,你死了我怎麼辦,不能——」

她哭聲輕顫,被東陵婧的嗤笑聲打斷:「放心吧,她可捨不得死。」

「我再給你半炷香的時間,要麼把匕首上,自己留下的污穢舔乾淨,要麼我給你個痛快,送你一程。」

桑慧月抖著聲音,卻也硬氣一會,抬頭和東陵婧對視:「世子還沒玩夠呢,我若死了,你脫不開干係。」

東陵婧仿佛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是自戕,和我有什麼關係?且不說姚紹明那個外厲內荏的慫包,敢拿我如何?」

她的後台是整個東夷,即便已經俯首稱王,但晉國仍舊給了東夷郡自保的兵力,和皇族私下貌似有什麼未曾瞭然的交易。

而桑慧月,是徹頭徹尾的無所依靠,她不敢搏。

眼前跪著的人終是緩緩低頭,以一副屈辱的姿態,強忍著幾欲作嘔的身軀,將匕首上的血跡一點點舔舐乾淨。

桑晚怔怔看著,桑慧月抬頭時,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殺意。

東陵婧不會沒看見,卻是懶得搭理。

用絲帕墊著指尖迫使桑慧月抬頭,一點點替她擦淨唇角沾染上的血漬,「這才乖。」

珠月極力控制面部表情,還是沒忍住露出驚愕,對世子妃的印象已經徹底成了一個溫柔的瘋子。

桑氏姐妹終於被放過,侍從扶著兩人離開,走路搖搖欲墜。

東陵婧丟掉手中髒污了的絲帕,緩緩伸手。

只見身後的侍女又遞來一條白淨嶄新的帕子,她蹲下,隔著絲帕親自拿起地上已經沒了血跡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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