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李子反應最快,他怕維克再多說,大聲喊道:「這種事就不用分享,維克,我們只是舍友,說話要有,要有……距離感!」
「對,其實你說說對他的性格啊,為人的看法就行,不用這麼浮於外表,雖然那確實是對令季學長本身的描述。」杜責揉著太陽穴,越說越感覺是他沒對維克講清楚。
維克聽兩位舍友說完也明白他的答案不太好。
因此在第二次回答時,他儘量從令季的內在出發。
「他做事很認真,心思很細。」維克說出這兩句時眼前莫名出現老令先生那不陰不陽的笑容,於是他不免說道:「他過得很不容易。」
「他很孤獨。」
這是他與令季相處時最大的感受。
令季很孤獨。
可他從來不表露,也不會強調,他只會去適應。
這總是讓維克想到動物在自然環境中的演化。
通常來說演化並非動物的自發行為,是它們為適應環境而不得不做出改變,令季就像去適應環境的動物。
維克說不清令季是哪種動物,而在室友複雜的注視下,他也來不及去思考這個不合時宜的問題。
他只能回望過去。
在與杜責視線撞上的剎那,維克聽見他這位室友突然問。
「維克,你喜歡令季學長嗎?」
維克聞言,下意識回想之前給出的錯誤答案。
這令他多問了一句,「你指哪方面?」
「任何方面。」
「喜歡。」維克果斷回復,他喜歡令季的書,這也是當初他加令季為好友的理由,他想要催更。
可這些事室友不知道。
維克如此果斷的回覆讓杜責和李子愣住。
緊接著李子頭腦一熱,問出一個邪門的問題。
「令季學長喜歡你嗎?」
維克的回覆同樣果斷。
「不喜歡。」
第7章 無望愛情
不喜歡。
這個詞像是榔頭砸在李子頭上,令他頭腦一陣陣發蒙,不久前那些與浪漫有關的幻想和他的心一起破碎成一片片的。
李子望著維克,他不知道願意為他們買早餐的好室友怎麼想,他只知道自己心痛到薯餅都吃不下了。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食不下咽。
而一旁的杜責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陰晴不定地望著維克,似乎想從他的臉上得到什麼答案。
可惜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維克坐在屬於自己的椅子上,面上一如既往的沒什麼表情。
只是雖然維克表現如常,可看著他一口口的喝完加了很多糖和雙份咖啡伴侶的咖啡,李子和杜責卻感覺他像是用這種甜膩膩的飲料來熄滅心頭的苦火。
太苦了。
李子低下頭,手中吃了一半的薯餅上還帶著一抹紅色的番茄醬,如同維克那帶血的愛情。
莫名地,他又想哭了。
可對著一塊薯餅哭泣實在是莫名其妙,李子吸了吸鼻子,克制住要隨著鼻涕和眼淚一同流下的難過,並對維克小心問道:「維克,那你怎麼看。」
維克放下空了的咖啡杯,認真地想了想。
在李子和杜責求知的目光中,他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無所謂。」
經過昨天晚上,他已經明白令季非常信任他,這樣對他來說就足夠了。
至於令季喜不喜歡自己,他其實沒有那麼在意……大概。
維克微微皺起眉頭,忽然他發覺自己不是很篤定。
坐在周圍的杜責和李子沒有放過維克臉上的變化,他們對視一眼,在雙方眼裡都讀到同一句話,他超愛的。
甚至已經不能說是超愛了,這都可以說是愛到骨子裡了吧。
杜責和李子齊齊發出一聲輕嘆。
現在他們沒什麼可問的,也沒什麼可說的。
而維克當前沉浸在他是否希望令季喜歡他的問題中,更是不可能出聲。
一時間,沉默成為宿舍的主題。
不過沉默總會被打破,幾十秒後,宿舍的門第三次被打開,去排隊洗臉刷牙的大師兄滿臉暴躁大步跨進宿舍。
「李子,額就該聽你的,去教學樓刷牙洗臉。」大師兄說著把牙缸和毛巾扔進宿舍內的洗漱間,憤怒到飆出方言的他完全沒察覺到宿舍內安靜到詭異的氣氛。
「那小崽子給額搶水頭,額好好洗著臉,被那崽子一推,直接倒在旁邊那兄弟身上,弄了人家一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