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是誰?」令季警惕起來。
維克回憶著說:「來送酒之前,你的妹妹要了我的聯繫方式。」
一聽是令曦找過來,令季不那麼在意,直白的推理,「看來我小叔他們確實不會親自出面。也是,今天來的多是年輕人,小叔就算喜歡這種地方,也知道現在不是來的時候。」
而相比於小叔和手腕上有蝴蝶紋身的女人,以令曦為首的那些後輩要好對付得多。
看來今天能輕鬆了。令季開心地想,準備等演得差不多了,就帶文瓊撤退。
雖然文瓊在表演型人格的加持下,今晚表現得還不錯,但令季能感覺出對方是個社恐。
那就比較麻煩,誰知道在酒吧里待得是時間長了,文瓊會不會在緊張的影響下,演出一段瘋狂的戲碼。
令季還不想他們如此出名。
這麼想著,他對維克說道:「我可能會早點走,然後和文瓊在外面待一會,你兼職結束,記得回我現在住的地方。」
接著令季等待維克說點什麼。
可是維克沒有說話,他僅是點頭表示記下。
明明是和往常差不多的反應卻讓令季感到不安,太奇怪了,就像是他們幾天前互相坦言喜歡不存在一樣。
令季咬了咬牙,邊想著正事要緊,邊向維克道別:「回去見。」
「嗯,回去見。」維克重復。
話音未落,他便先走一步,離開了走廊。
令季盯著維克的背影,內心的天平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似曾相識的糾結再度浮現,令季的思維分散,去考慮維克和他的關系。
在他思考之際,維克則平靜很多,他步履穩健地在走廊內轉了半圈,來到連通酒吧的安全通道。
順利通過安全通道返回了酒吧,剛一進來,維克就見李子神色慌張地在盯著不遠處的吧檯。
發覺維克突然從側門出現,李子睜大眼睛,立刻打手勢,叫他來這邊。
「維克,怎麼辦,我看到調酒師在給令季學長那一桌點的酒里下了藥。」李子便焦急地告知他新發現的情況。
「你沒看錯?」維克核對。
「絕對沒有。」李子堅定地回答。
維克不再懷疑,轉而問酒有沒有送過去。
「應該沒送過去,那不是整瓶的酒,需要調。」說話間,李子瞅了眼吧檯,從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那名可疑的中年調酒師正在隱蔽的角落裡調酒。
順著李子的視線,維克看到了一杯調好的酒。
思索片刻,維克有了方法。
「你去端。」維克果斷道。
「端過去嗎?」李子順勢問。
維克搖頭,「不,偷偷倒掉。」
「可這裡沒地方倒啊,我總不能裝作撒別人身上或者隨便撒了吧,那樣下藥的人肯定還會再調第二次,我們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啊。」拼命調動大腦,李子把所有的情況都列舉出來。
這幾點維克同樣想到。
他對李子低聲交代了幾句。
聽完維克的交代,李子有些猶豫,直到當看到中年調酒師把第二杯酒調完,他一跺腳,同意了。
「不過還是我去吧,你怕是對付不了他。」李子下定決心,「正好我也看他不爽很久。」
維克沉思片刻同意了,「好,酒我來解決。」
「加油。」李子說完鼓勵的話,快步走向吧檯,像一名兢兢業業兼職的普通臨時工一樣,把那兩杯調好的酒放到托盤上,無比小心的穿過狂歡中的人群,來到目前只有文瓊留下的那一桌。
毫不知曉風暴將至的文瓊正拿著手機敲的噼里啪啦作響。
他還是和來時一樣擺著張厭世臉,如同那些自詡懷才不遇,全世界人欣賞不了自身藝術性,嫉世憤俗想要發財的年輕藝術家。
這毫無疑問是對學習美術的人的刻板印象。
文瓊卻利用得心安理得,模仿的也惟妙惟肖。
只不過模仿終究是假的,就像他拿出手機不是覺得那些試圖和他聊印象派抽象派的人附庸風雅,所以懶得說話,是他單純地在問令季什麼時候回來。
為緩解緊繃的情緒,文瓊甚至每向令季發一句話就會在後面加上流淚貓貓頭的表情包。
在他幾乎要向所有活著的時候就畫出名,名利雙收的畫家們祈禱之際,如場景重現,端酒的實習生出現。
「先生,你的酒。」李子咬牙切齒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