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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孽緣啊!」鍾離期後悔的哀嚎著,「我爹只生了我一個孩子,沒生兒子,我為了繼承族長位置,想挑個贅婿穩定人心,先上位再說,挑來挑去,最後看中了撿來的慕容恪的美色。結果,結果他忘恩負義,帶兵將我們一鍋端了。」

「你不知道他有多,多無恥,問也不問我們是否願意,就將我們收編了,還讓我們去前線做嚮導,偵查地形,揮大刀,殺北戎蠻子……」

若真後悔,鍾離期怎會嘴角上揚久久下不來,表情更像偷腥後裝無辜又止不住嘚瑟的貓兒。

柳意綿懶得揭穿鍾離期,收編一事正中她下懷,她心裡指不定偷樂了不知多少回。

鍾離期輕輕蹭了蹭柳意綿肩膀,說話有些小心翼翼。

「這天下終究是男子當道,男人最是薄情寡性,女子在他們眼底和黃白之物沒什麼兩樣,都想多多益善。慕容恪更是未來的天下之主,要開後宮坐擁佳麗三千的。我只是不希望你成為他後宮中的某一位,沉寂於情海,不可掙脫。」

「咱們若是像男子一樣建功立業,有了權利在手,想要多少男人都行,那時就是男人伺候我們倆,何必委屈自己,你說呢?」

女人離經叛道的話一遍又一遍柳意綿腦海內迴響,叫她一顆心上上下下,異常活躍。

為什麼心跳的這麼快,為什麼她覺得鍾離期的話是對的?

柳意綿感到心底有什麼在衝刺,即將衝破什麼。

她想要聽鍾離期說更多的話,可對方卻閉口不言了。

見天色漸晚,鍾離期將她送了回去。

入睡前,她腦海中還是盤旋著鍾離期的話,最終『權利』二字深深拓印在了心底。

是了。

沒有權利什麼也做不成,只能像上一世一樣,困在方圓之地。

她想明白了,她要主動去追逐、握緊權利,如此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所愛之人。。

清晨。

柳意綿打著哈欠,從營帳露出半顆腦袋,目之所及,士兵們跑來跑去的,沒了往日規矩和紀律。

「漱玉,今日不練兵嗎?怎的一大早就鬧哄哄的。」

漱玉拿了早膳過來,支了個矮桌,將膳食放在柳意綿跟前,貼心道,「營里正在發放過冬物資呢,聽說今日不練兵,休養生息。」

「原來如此。」

柳意綿吃完窩窩頭,不知想到什麼,眼睛亮了亮,拉著漱玉的手就跑,「我們過去看看吧。」

趕過去一瞧,發現發放物資的人正是幾日沒見的虞伯伯。

她從後繞過去,調皮的拍了下他肩膀,嚇得他差點兒拔刀了。

「是小阿綿啊,你怎麼來了,伯伯年紀大了,可不禁嚇了。」他哀怨的瞪她一眼。

「虞伯伯,我當然是來幫忙的呀,瞧我多心疼你。」

柳意綿從容地走過去,拿起地上的物資,遞給排隊的士兵。

軍營里女人可是比鳳凰還少見,士兵們看得雙眼冒光,不過大多數目光都在膚白貌美的漱玉身上。

虞校尉黑著一張臉,大喝幾聲,他們才收斂不少,卻仍是竊竊私語,眼神總溜到她們身上。

被這麼多男人直白露骨地盯著,柳意綿有些臉熱,偏頭一瞧,漱玉也在幫忙發放物資,比起她的扭捏,漱玉要大氣平和多了,面不改色心不跳。

她也就定了心神,一心一意去幫忙了。

忙活了一整天,事情總算做完了,身子雖疲累到虛脫,但她找到了喜歡做的事,一點兒也不空虛迷茫。這是好事兒。

翌日一早,她還想過去幫忙,卻發現人都散了,事情都已忙完,她又無事可做了。

回去的路上,她像一朵被烈陽曬蔫了的花兒,沒精打采的。

漱玉便提議去跑馬,柳意綿眸光一閃,有些意動,仗著有青鸞玉佩,去了重兵看守的馬場。

才進門便聽見嘈雜的聲音,有馬蹄啾鳴聲,男子爆粗口的聲音,還有女子的嗤笑。

走近了些,看守馬場的一位士兵前來解釋。

「柳姑娘,鍾離將軍正在同下屬們比試,她邀請您二位一同觀賞。」

柳意綿和漱玉被請到了看台上,看台桌面擺滿了瓜果點心和茶水,她們邊吃邊看,悠閒自在,肆意欣賞著台下的武鬥。

一開始,六七位士兵和鍾離期一起,騎著馬在一個圈裡械鬥,誰出圈了誰淘汰。

這些士兵個個人高馬大,胸肌發達,四肢矯健,武藝也是一等一的好,但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都被淘汰了,最後圈裡僅剩一人一馬。

毫無意外,鍾離期勝。

柳意綿以為結束了,誰知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比試。

這一次,是車輪戰。

鍾離期下了馬,只穿一身輕便鎧甲,眉眼冷肅,馬尾高高束起,利落乾淨,她站在圈子裡,圈外另一批年輕士兵眼底噴薄著野心,躍躍欲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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