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是長時間的靜默。
灼熱的視線一直黏在她身上,她猜到是誰,也偷偷瞧過一眼,所以覺著分外煎熬。
最後實在撐不住了,不得不故意哼唧了幾聲,想將人趕走。
這一招很奏效,窗戶外很快沒人了。
柳意綿迅速蹦下床,跑去窗戶邊,花瓶里插著的臘梅不見了,換成了藍色的不知名野花兒,小巧玲瓏,聚在一起漂亮而新奇。
「小騙子,這就歡喜上了?」頭頂響起陰涼的冷嘲,柳意綿抬眸,臉色頓時慘白。
是神出鬼沒的離戈。
「你怎麼在這,也不出聲。」她瞪他一眼,魂都快被嚇沒了。
離戈環著雙臂,沒骨頭似的靠在窗外,盯著她的眼睛,又是一聲冷笑。
「原以為你挺笨的,現在一想,你可不笨,騙人、拿捏男人的本事不小,我也算看明白了,就算長的丑但只要會做戲,也能招蜂引蝶!」
柳意綿聽明白了他的陰陽怪氣,難得沒有反駁。
他的藥效他最清楚,他一定是知道她在裝失明,以為她在故意勾引慕容恪吧。
她無從解釋,因為事實確實如此,她的確裝了,不過沒想勾引誰,她只是想探究慕容恪為何如此異常。
柳意綿心虛,抬手去關窗,卻被一隻大掌攔下。
男人像看一件廉價的物品般,從上而下掃視著她。
「你做的不錯,他對你上心了,滿意了嗎?等你傷好了就可以去伺候他給當個暖床丫頭,要是有幸懷了身孕,也能做個寵妾。」
這話像利刃般鑽進了柳意綿心底最柔軟的地方,酸澀感刺激著淚腺和鼻腔,她頃刻紅了眼,唇瓣顫了顫,憤怒如火山噴涌而出。
最後控制不住,她咬緊後槽牙,跳起來,毫不猶豫朝離戈臉上揮了一巴掌過去,打完還覺著不過癮,順手將桌面花瓶摔在他身上。
似沒預料到她會突然發瘋,感受著臉頰的火辣,男人瞳孔一點點擴張開,愣怔在原地。
回過神想發火,卻見窗戶砰一聲關緊了。
他低頭凝著腳邊混亂的碎片和身上沾染的碎花,臉色頓時黢黑。
屋內,柳意綿急火攻心,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傷口因劇烈動作滲出血,她卻感受不到,麻木的將腦袋埋進被子裡,承受不住情緒的翻湧,悶悶的哭了。
她發現自己的心還是亂了,真沒出息,他稍稍主動一點,她怎麼就腦子混沌了。
如果任由發展,結果只會和離戈說的一模一樣,她還是會走上前世的老路,想到這,柳意綿越發唾棄自己。
窗外,離戈並沒離開。
聽著少女聲聲不斷的嗚咽,心底緣何生了悔意?
胸口更像是被發了霉的棉絮塞滿了,怎麼著都不如意。
離戈在注視著柳意綿時,漱玉也在注視著離戈。
「你還是認為女子接近男子,只有陰謀詭計?就不能是——因為愛嗎?」送他離開院子時,漱玉喊住他,痴痴的問。
男人不曾回頭,背影都透著不屑。
「處處都是虛偽算計的愛,要了何用。」
漱玉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最終咽了回去,罷了,改變一個人的觀念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
至少,她做不到。
痛痛快快哭了一場,柳意綿感覺心再次靜了下來,沒那麼浮躁了。
漱玉端了藥進門,發現她眼角掛了淚珠兒,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給她換了手上的藥。
上完藥,她叮囑她可千萬不能再不將自己身子不當回事兒了。
柳意綿笑著沉了沉腦袋,端著湯藥一飲而盡。
漱玉在一旁躊躇了許久,滿眼羞愧的同柳意綿道了歉。
她不僅將鍾離期來看她的事兒說了,也告訴了她慕容恪藏著的晦暗心思。
「主上應當是喜歡姑娘的,他眼神落在姑娘身上時,裡面再瞧不見旁人了。姑娘是如何想的?」
漱玉看得出姑娘對主上也是不同的,少女的心思總是那麼明顯。
柳意綿卻用力搖頭,眼神堅決且果斷,像是要極力擺脫一個掙扎了很久的夢魘。
「這輩子,我不想嫁人,更不願成為誰背後籍籍無名之人。」
明了自家姑娘的心思,漱玉將這話兒傳遞給了離戈,又由離戈的口,告知了慕容恪。
情淡緣淺,適時抽離,對誰都好。
最怕情深不壽,緣淺力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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