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出現畫本子裡對暗夜行走的狐仙的描述,似乎一模一樣,神秘且香艷。
「愣在門口做什麼,還不進來。」屋內,離戈翻著白眼望過來。
兩人同時低眸,一進一退。
「柳姑娘怎過來了。」慕容恪放低聲調,嗓音柔柔似水。
柳意綿被領到了外廳。
離戈正坐在外廳桌邊,自她進門便嗅到了香氣,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手中食盒。
到了桌邊,柳意綿將食盒裡的羊湯和點心拿出來,給二人一人盛了一碗,這才表達了謝意。
「女皇一事,多謝王爺和軍師明察秋毫、鼎力相護。」
公務繁忙,一整天都在議事,離戈只吃了一頓早膳,餓的飢腸轆轆,一邊優雅的喝著羊湯,一邊戳柳意綿心窩子。
「弱不禁風,還不設防,若那日刀子對準的是你,你早死了,沒事多鍛鍊鍛鍊。」
柳意綿咬緊唇瓣,咽下想懟回去的衝動,聲音很悶。
「軍師說的是,我會努力練武的。」
離戈愛聽軟話,聽得眉眼舒展,眯著眼享受的吃著點心喝著湯,像是在吃什麼神仙肉似的。
慕容恪看不得她蹙眉,面色不變,桌子底下的腳卻狠狠踩在離戈腳上。
「你有事就先出去。」男人聲線淡泊,腳下卻越發用力。
「我沒……唔……」
離戈疼得倒抽涼氣,話沒說完又被踩了一腳,狠狠碾壓著。
他氣不過,也一腳回踩了過去,兩人一來一回,打得不可開交,桌子也震得晃晃悠悠。
柳意綿心裡有話,正醞釀著,卻見桌子咯吱震動不停,怕湯灑了,她急忙將點心和湯水裝回食盒,抱在胸前。
腦子裡第一個念頭是地龍,可餘光里,屋子裡其他擺件都安然無恙,她也很快發現了桌底下的打鬧,可眼底的震驚更甚。
看錯了嗎?
眼前如稚子鬥法的兩人,真是慕容恪和離戈?
又又一次,她覺著自己不認識他們了。
桌子撕拉一聲,移動了一枝距離。
兩人這才從爭鬥中走出,他們同時抬頭看向柳意綿,又同時尷尬的撇開臉。
「我還有事,先走了。」離戈沉不住氣,裝沒事發生一般站起身,路過柳意綿身側,順手牽羊將食盒拿走了。
慕容恪眼睜睜看著他拎走食盒,神色頗為不悅。
屋子裡沒其他人了。
柳意綿躊躇著開口:「王爺,不知女皇那邊是如何處置的,可需要我彌補一二.......」
她有很多話想問,來前也想了許多,事到臨頭還是語塞。
「柳姑娘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當。」
慕容恪知她心有愧疚,抬頭示意她坐下,又起身給她泡了一壺茶,斟了七分滿。
看她喝了茶,心境變得平和,他才娓娓道來。
「彼時在北戎,我與烏洛雅約定,她若上位需將現有戰馬一半之數送予大晉,且需開放一城,互市通商,休戰百年。她如今有反悔之意,故蠢蠢欲動,借你做局,大做文章,只願給三千戰馬。」
柳意綿聽得心一緊,急道:「那你同意了嗎?」
「我要了五千戰馬。」至於其他並不重要的讓利,慕容恪並未告知。
原來代價這麼大,若是她當時再謹慎些,若她不那麼弱.......
眼淚比她破碎的音節先落
下,她難過的抽噎著,一連說了好幾聲『對不起』。
慕容恪話沒說完便發現她哭了,下意識握緊她的手,低聲安慰。
「無妨,別哭,這本就是計劃之內的事,我們並無損失。」
柳意綿沉浸在傷心的情緒中,聽他這麼說,帶著懷疑的問,「真的嗎?」
慕容恪頷首,怕她又傷心,加快語速將一切全盤托出。
「自然。早料想她們會反悔,我們並未想要一半戰馬,這並不現實,即便真的給了,也會被暗中做手腳。這次我們留下了她們帶來坪城的一批戰馬,主要是為了研究她們的戰馬,並且選配培育出優良的馬匹。」
「其二,更重要的目的,是通商,此事,已成定數。」
聽了這番解釋,柳意綿心裡的愧疚消散了大半,想擦掉眼淚振作起來,卻發現手無法抽出,正被男人緊緊握住。
他掌心的異常的灼熱全然傳遞給她,她暗暗加重力道,還是沒抽出手。
「王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