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明貪污,依照律法,程家全族子弟不僅要被株連流放,而且三代之內都不得參與科舉為官,為了保證這一判決能夠落實,州府一定保存著程家的戶籍。」
聞言,沈舟雲點了點頭,他一邊吩咐小孟帶人去州府取戶籍,一邊拉著李星鷺走出房門,徒留坐立不安的常譽獨自待在房間裡。
「沈大人——」
「小鷺……」
兩道聲音交疊響起,沈舟雲挑了挑眉,他的眼底似乎湧現出些微笑意,但結合他冷酷的神色,那點笑意又仿佛只是李星鷺的幻覺。
見沈舟雲抿住雙唇示意她先開口,李星鷺剛想將自己推斷的過程全部講述出來,卻被突然出現的提刑衛截斷了話頭:「大人,我們找到了兇器。」
一條長約一尺多、纏滿彩色花紙的木棍被遞到她和沈舟雲眼前,木棍的頂端被大片鮮血浸染,看上去的確像是殺人兇器。
「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李星鷺從懷中取出手套帶上,然後一邊接過那根木棍,一邊對同僚詢問。
「在醉仙居外圍的草叢裡,那個位置應該正對著四樓芍藥苑的方向。」
聽到這個回答,李星鷺瞭然地點了點頭:「兇手在蟬衣姑娘居住的芍藥苑行兇之後,直接把兇器丟出了窗外。」
她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這根木棍,在掃到握柄的位置時,她眼神一頓——握柄這一處也沾有血斑,但只是零星幾點,不像被死者的血液飛濺所致,更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但木棍是鈍器,即使兇手在使用時誤傷到自己,也不會出現創口,所以如果握柄上的零星血斑屬於兇手,那他只能是被別的什麼東西劃傷了手。
李星鷺搜查過蟬衣居住的芍藥苑,並沒有看到什麼鋒利物件,可以排除兇手是在行兇途中誤碰到房間裡物件的情況下受傷。
那還有什麼可能性呢?
須臾,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奔向仍留在舞台上的屍體。
屍體的頭部旁邊擺放著被她移開的髮釵首飾,因為墜樓的緣故,這些原本精緻華美的髮釵已經碎成一節節的玉塊,李星鷺耐心地將它們拼湊成原狀,果不其然,髮釵的尖端微有磨損——仿佛戳碰過什麼東西一樣。
李星鷺憑此總結道:「兇手在行兇時被死者頭上簪著的髮釵劃傷,傷口滴落血液,因而在兇器的握柄處留下了些許血斑。」
「兇手的手上有傷口——常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