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門交際的機會不多,紀明珠接觸過的男子,兩隻手都數得過來。
男女之情,也就上輩子體會過一次,可惜是她上趕著貼人家的冷屁股。
在這一途她並沒有多少經驗。
和元長安相處,她很輕鬆。
這究竟算不算男女之情,紀明珠有些分辨不清。
摩挲著琉璃瓶身,如果他們能順利成婚,日後定會相敬如賓。
不需要愛得轟轟烈烈,細水長流就是她想要的婚姻。
身後傳來平穩的腳步聲,銅鏡里出現了第二個人的身影。
紀明珠呼吸一滯,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骨節分明的大手探了過來,從琉璃瓶里取了一朵乾花。
長指輕捻,放到鼻端輕嗅了一下。
隨後腳步一移,就這麼大剌剌地坐在了美人榻上。
一邊把玩著花朵,一邊眸光深沉地凝視紀明珠。
他不說話,也不做別的。
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她。
周身的氣勢冰冷得可怕,下頜繃緊,好像在壓抑著什麼。
「表姑娘,這身金絲繡花裙您還沒穿過,明日……」
金子挑完裙子回來,一看這位爺又來
了,頓時有種眼前發黑的感覺。
咬了咬舌頭,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裡。
定是她的念叨把世子爺招來了。
不然前幾日不見人影,今日怎的又突然出現了?
金子不敢多言,把衣裙放好,便默默退到門外,守著不讓旁人靠近。
空氣落針可聞,靜得滲人。
被夜探香閨,紀明珠強壓怒火,冷眼看著謝雲崢。
他不說話,她便也不出聲。
兩人互相較勁,誰也不肯退讓。
看著她倔強的模樣,謝雲崢心裡痛意翻湧。
若不是今日來得巧,他都不知道,她已經打算嫁給別人了。
不是元長安單方面追求。
是紀明珠要嫁給他!
那雙犀利的眸子裡,蘊著顯而易見的風暴。
紀明珠後背繃緊,微微往後靠了靠,直到脊背抵住了桌沿,這才有了一點底氣。
修長的脖子稍微仰起,在謝雲崢看來,這是她在無聲地反抗。
「怎麼不笑了?」
紀明珠沒應聲。
紅唇緊抿。
可能是太過緊張,她咬了咬唇珠,留下一道淺淺的齒痕。
謝雲崢的視線更有侵略性。
紀明珠受不了,想要出聲趕人。
便聽見他問:「你要嫁給元長安,還打算向聖上請旨賜婚?」
這事只有親近之人知道,稍微一想,便明白謝雲崢聽到了她與金子的話。
紀明珠交握的手掐了掐掌心,疼痛能讓她保持冷靜。
謝雲崢與她非親非故,他憑什麼一而再地干涉她的事情!
直直地回視謝雲崢。
紅唇里吐出冷冰冰的幾個字。
「與你何干?」
謝雲崢垂眸,無聲咀嚼這四個字。
言語如刀,每一刀都割在他的痛處,像是要剜他的心。
「呵……」
低沉的笑聲從喉間溢出,強烈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
花被捻碎,掉落在美人榻上。
「紀明珠,我說過的。」
「你只能嫁我!」
第70章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紀明珠聽膩了這幾句話。
翻了個白眼,「醒醒吧你,我就是孤獨終老,也不可能嫁你!」
話音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
燭火在那張冷峻的臉上跳躍,忽明忽暗,眼眸幽深,像是被濃霧蒙住,讓人看不透情緒。
紀明珠在謝雲崢手裡吃過太多虧,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很危險。
此刻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罷了。
「世子爺,你自己走,還是我喊人請你出去?」
那纖細修長的頸子高高揚起,有種虛張聲勢的味道。
只要他輕輕一咬,就能戳破她的偽裝。
謝雲崢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喊吧,我不介意。」
他說得風輕雲淡,是真的不介意。
紀明珠胸口劇烈起伏,哪怕早就知道這人有多惡劣,還是被他的無恥氣到。
「怎麼不喊,需要我幫你嗎?」
男人眼裡的玩味更濃,「我數到三,你不喊我喊了。」
說罷,還得寸進尺拿起一旁的新衣裳,摩挲起上邊的刺繡花紋。
姿態曖昧,仿佛這是他們二人的閨房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