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蘇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爬下沙發,走過來牽住他:
「很疼嗎?」
「你不是知道?」
他笑的時候面目有些扭曲。
辜蘇不說話了,虛虛地牽著他,在他身邊站著,站了一會兒累了,就去把沙發拖過來坐著。
等沈憫做完的時候,辜蘇已經趴在沙發扶手上睡著了,手指早就沒了力氣,是沈憫反客為主,捏住了她的手,握在手裡。
他很喜歡觸碰她,碰哪裡都可以。
手很喜歡,腰更喜歡。
他和她都默契地沒有把二人之間的關係擺在明面上說,充其量,她算是他的「前保姆」,他是她的「前僱主」。
如今還攪合在一起,全靠他死皮賴臉不放手。
沈憫總覺得,有些事情,一旦說破了,他就真跟那些覬覦她的混蛋——跟沈琢,沈恆,賀連嶂,甚至是那些看她漂亮,大街上就敢過來要聯繫方式的男的一樣了。
他對她的感情,不是想讓她做他女朋友的那種,也不是貪戀肉。體的那種。
沈憫在紋身的余痛中想,如今他對她,就像是在暗無天日的洞穴里,已經半盲的夜行生物,守著一株會發出螢光的花。
他不會想去攀折她,不會想去玷污她,只
想守著,靜靜地守著,不讓任何人靠近。
只要被她的光芒惠及,他的眼睛總有一天會重新看到完整的光亮,他的世界也一定會夜盡天明。
沈憫彎下腰,極近地注視著她的睡顏,碰了碰她的臉,又看向她頸側的紋身。
半個巴掌大小,圖案和色彩都很低調,不至於喧賓奪主,圖案順著她形狀美好的頸部曲線延展。
他沒告訴她,這個圖案里其實框了他名字的藝術字,專門請大師設計的。
他自己的紋身里,也框了她的名字,所以其實這兩個圖案並不完全一樣。
這是他的小心機,希望她一輩子也不要發現。
他伸出手,手指觸及她的腰背,輕輕撫了撫,眼神暗淡下來。
如果他身體健康,這個時候可以把她抱起來,塞到車裡,這樣直到回到酒店,她都不用醒來,可以安心沉睡。
可惜他這副該死的身體,連她一半體重都抱不起來。
沈憫凝視了她幾秒,冰涼手指上移,搭上她肩膀,輕輕推了推:
「醒一醒。」
醒一醒,沈憫。
時日無多。
……
曼谷的暴雨,明明掉下來的是水,卻乒桌球乓下出了冰雹的氣勢。
紋身店開在湄公河邊,等他們出來時,街道已經和水域融為一體,無論是積水還是河面,全都是坑坑窪窪、不斷濺落的水花。
辜蘇坐上車的時候,腳踝以下都濕了,她不太好意思地並了並雙腿,想儘量減少弄濕地墊的面積。
沈憫彎腰替她脫了鞋,順手抽了紙巾,作勢要幫她擦腳,她下意識想往回縮,沈憫不太高興地緊了緊手指,握緊腳踝:
「別動。」
辜蘇看著他,二人僵持著。
她覺得他最近越發奇怪了。
難道真是人快死的時候,就會性情大變嗎?
她不確定,但好歹不再掙扎了,垂著眼看他把她的小腿擱在他大腿上,仔仔細細替她把濕透的雙腳擦乾,紙巾扔進垃圾袋,又用掌心貼在她冰涼的腳背上試了試溫度:
「冷不冷?」
小少爺什麼時候這麼伺候過人了?
體貼周到得不像他了。
很像是過去做錯什麼事的時候,心虛的樣子。
想看她又不敢看,想對她好又不敢讓她發現。
辜蘇忍不住道:
「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
沈憫沒說話,下意識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薩拉,接著收回視線,低低道:
「回去再說。」
等回了酒店房間,辜蘇把他推進去安置在沙發上,自己則打算去浴缸放熱水給他洗澡——外面下雨,他沾了濕氣,手到現在都是冷的,必須儘快泡個熱水澡。
也許是浴室熱氣蒸騰,又也許是連日來的勞累,辜蘇蹲下身試了試水溫,站起身時,眼前猝然一黑,砰地摔在了浴室地板上。
重物落地的聲音很響。
外面擰著眉頭看手機的沈憫,在聽到動靜的第一時間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第一下沒能使上力,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毯上,顧不上疼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滾進了浴室,整張臉上布滿了極致的恐慌和悔恨,聲音不受控地發著抖:=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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