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天還沒亮,濃到發苦的草莓酒瀰漫了整個老宅,甚至易璇一個beta也能感知到空氣中的不尋常,猛地起身竟有種醺醺然的不對勁。
她忽然想起——
由於腺體缺失,池醉的信息素非常非常淡,易感期也跟普通o不同,會異常痛苦。
怪不得前兩天池醉沒有半點陷入易感期中的表現,反而跟正常高燒一樣難受得神志不清。
易璇一秒鐘也不敢耽誤,一邊穿衣一邊給醫生撥電話,接通後以極快的語速說明情況——
醫生:「池醉遭受過alpha的暴力對待,且體質變特殊了,抑制劑很有可能對她身體造成負擔。我的建議是找個她能接受並信任的alpha發散信息素安撫,能臨時標記當然是最好的……」
她這句話很嚴謹。
沒有幾個alpha能心如止水沉浸在處於易感期的omega的信息素中,能保持理智都是極少數極少數。
一般的a遇到觸發易感期的o,只有標記這一條路,不是臨時標記就是終身標記。
易璇聽著話,扣扣子的動作慢了下來。
池醉接受並信任的alpha?
……陳醫生,您何不直接報應黎小姐的身份證號呢。
*
草莓酒的氣息融進了風裡,順著門縫、窗戶縫無孔不入,黏膩在皮膚表面,試圖喚醒血液中的渴望。
以這種方式提前起床,應黎渾身上下都被草莓酒的味道浸透了,頭暈目眩,撐著床頭好一陣才緩過氣來。
不止身體病症帶給她的不適,霸道不講理的信息素寸寸瓦解她的理智,逼著她去到那個omega身邊,狠狠標記對方。
她踩著棉拖起身,熟練避開自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死老鼠,淡漠著表情拉開門。
易璇正好跑到她門口,氣喘不勻:「是,是池小姐易感期……陳醫生說得讓她信任的alpha提供信息素……」
眼前披散著長發的alpha卻是半垂著眼睫,面色看不出波瀾:「讓他們離那間屋子遠一點,我現在過去。」
這是同意了?!
易璇莫名有些不真切的感覺。
應黎沒再多說,輕輕擦過她的肩,慢慢往池醉房間走去。
途中避開橫衝直撞發狂的貓和三分之一巴掌大的蜘蛛。
越靠近那間屋子,應黎越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對其他alpha來說堪稱天堂的地方,對她這具身體來說是負擔。
應黎倒很滿意,她不想看見自己遵循所謂『本性』,變成『野獸』的樣子。
手觸碰木門,感覺到木門在晃動。
門那頭有東西在一下一下撞著門板,發出微小的聲音。
天邊有了一抹亮色,光輝驅散了最東邊的小半黑暗。
老宅里燈仍點著,兢兢業業照著昏黃的光。
門漸漸開了,撲面而來的草莓酒幾乎要將她活活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