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alpha反應比她快些,輕輕捏住她的手,微微笑:「不著急說話。」
池醉搖頭搖得更快了。
表達不出想要的東西,人就在眼前可她傳達不了心情,這種憋到極致的感覺令她心裡才安生下去的焦躁憤怒瞬間湧現出來——
「嗯!!嗯!」
池醉使勁掙脫應黎的手,眼睛裡的水沾濕了睫毛,弄到紗布上。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掙脫開了要幹什麼,她就覺得胸口裡有個東西堵著她,再不放開手腳就得悶死了。
在病房另一側整理東西的易璇趕忙過來,要制住池醉的手腳,被應黎一個眼神阻止了。
易璇急了:「不行啊,我讓醫生打鎮定劑,這樣下去傷口又會……」
「沒事。」站在那的alpha眸色沉沉地望著面部十分痛苦猙獰的omega,看她身上逐漸又蔓延出血色,「沒事。」
應黎重複了一遍。
易璇聽到第二遍時,才難以置信辨認出應黎小姐話音里有忽略不了的顫音。
她的眼神也不再是淡漠的、空靈的,與世界撕裂隔絕的,一模一樣的兩個字是在說服自己。
易璇從未想過能從這人眼中看出這些柔軟的東西——
倒不是說應黎小姐沒了人的真實情緒,而是易璇很明白,身處她的位置不能有太多軟弱。
上一次選擇不向應烽妥協的應黎,在易璇心裡雖少了點人情味,但易璇絕不會因此心生怨懟。
有時候需要這樣的人,不是作為朋友和戀人。
醫生給池醉打了鎮定劑,她睡過去了。
那些瘋狂痛苦好像一下子從這個人身上褪去,只剩下雨過天晴的安詳。
「應黎小姐,看來池醉的精神狀態還……」易璇跟池醉熟了,為了今早讓池醉正常跟人交流,開始直接喊她的名字。
應黎坐在床邊,把那枚蝴蝶玉佩放到了池醉掌心。
她低聲說:「她沒有瘋。」
只是真的太痛了。
池醉身上多處繃帶,現在並不是戴玉佩的好時機,很有可能給傷口恢復造成負擔。
應黎就是想給她,也許……已經藏在這具脆弱身體裡的第二個靈魂能更快甦醒呢。
拿到了玉佩,下一步是聯繫容家。
易璇站了會,眼看著要到吃飯的點了,她輕聲問:「您留在這裡吃飯嗎?」
她不抱太大希望,畢竟應黎小姐不喜歡走夜路,能早回去儘量早些回去最好。
出乎意料,床邊的alpha微微頷首:「還是上次的菜。」
易璇:「!」
易璇:「好誒您等我!」
後來池醉睜開眼,不知在眼中含了多久的淚水霎時沿著眼尾往下落,滴到枕頭裡留了個小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