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當然試了不止一次，折騰得一絲氣力也沒有了之後才卸力讓他抱著自己上輪椅。
腿完全不停使喚，跟麵條似的，軟綿綿而且東歪西倒。
應黎耳邊的發都濕了，黏在臉頰上。
手在膝蓋上輕輕揉著，應黎看向旁邊低著腦袋看不清表情的管家：「請洛醫生稍等。」
「……是。」
管家將手背在身後。
兩個小保姆忙不疊過來，一個推她進浴室，一個要幫她擠牙膏。
——兩個都被應黎給拒了。
她出了一身汗必須洗澡，自己放了水，讓人一小時後再來。
浴缸放滿前她順便將牙刷了臉洗了，衣物也是自己慢吞吞脫的。
應黎變成魂體的時候早就將這棟別墅看完整了。
這間臥室比其他臥室大了至少一倍，為了方便輪椅行動，地上沒鋪地毯，去往浴室的路也是平坦光滑的。
輪椅能在這裡轉彎，不用擔心碰到柜子桌子。
說一小時就是一小時，保姆去敲門時得到了裡面的人回應。
換上清爽乾淨的衣服，被保姆推著往電梯方向走。
其中有個保姆年紀輕，平時話也多，只是『應黎小姐』總板著臉，時不時發脾氣，她為了免於責罰根本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今天見alpha又是自己進浴室，又是對她們笑的，那顆沒怎麼見過世間險惡的心蠢蠢欲動。
看見應黎出來，她便小聲問：「您心情很好呀？」
應黎看她一眼，唇邊弧度更深兩分：「為什麼這麼問呢。」
真的回覆了！
關輕緋都有點受寵若驚，臉上一陣陣發燙：「您……您一直都笑眯眯的，跟之前不一樣。」
她說完就被同伴頂了下胳膊，嘴抿住了。
應黎：「你說的很有道理。」
關輕緋抿著的嘴又不死心地開了，冒出一個音：「啊？？」
只見alpha輕握成拳在唇邊抵了抵，似乎是藏住某些笑意，又若無其事地點點頭：「下雪了，心情會好很多。」
進了電梯，關輕緋還在問：「您以前住的地方沒有雪嗎？」
「應該有吧。」應黎想了想，她沒在老宅里見過雪，「今天是聖誕節？」
關輕緋說對呀，管家還準備了大餐呢，說著說著，又道：「池小姐應該也……」
她這會不用同伴提醒就自動噤聲。
應黎右手搭上空蕩蕩的左手手腕，摩挲片刻，輕輕笑了。
應黎的腿部恢復情況並不算好，因為陰魂很不配合，白白浪費了大半年。
洛醫生來了幾次都不想來了，要不是看在容家的份上——
只是這次，挺讓他出乎意料。
那位反覆無常的應黎小姐忽然轉性了，不僅非常客氣地讓人招待他，還邀請他共進早餐，商量病情。
洛醫生一般是跟管家或者池醉匯報，畢竟應黎情緒不穩定，動輒摔東西發瘋，說句重話就鬧得雞犬不寧，真的沒法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