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撕裂。
她回想從前跟池醉接觸的時候,似乎並沒有這種狀態?
應黎睜開眼。
她首先感受到了柔軟的被子,鼻前殘留的清淺香氣。
然後看到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以及床頭櫃旁邊的鈴蘭檯燈。
甚至是縮在對面牆角處半截若隱若現的陰魂。
比任何一次都虛弱。
昨天晚上池醉出現後在雪景中跟陰魂說了幾句話,主角光環應該在此時生效,她記得陰魂不堪其痛生生被逼了出去。
然後她也跟著失去意識。
這是又回來了?
殘缺的陰魂不再具備擁有一副身體的資格?
陰魂一動不動地縮在角落,像是死了。
應黎微微揚眉,慢慢支起身體,一點點挪動著無法動彈的腿往上蹭,靠在床頭。
若非在魂體狀態也保持人的習慣,飄了大半年的她未必能這麼快適應重新回來的重力。
應黎沒去管陰魂,她清了清有點乾澀的嗓子,試著發出聲音。
「我、是,應……黎。」
簡單的四個字,一連說了四遍,直到能說清楚為止。
沒辦法呢,她太久沒跟人說話了。
手指撥弄了下長長的頭髮,又摸了摸貼身柔軟的布料。
眼睛凝在虛空中一點不動,思緒顯然不在這間臥房裡。
靜靜待了半個小時,應黎看了眼鐘錶,算著管家還有多久來。
十秒鐘不到,門被敲響,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應黎小姐您醒了嗎?洛醫生到了。」
管家很少見到應黎有這樣安靜的時刻。
如果不是上次她自己撞到了眼睛,左眼紗布這個月就可以拆的。
可她將罪責怪在了保姆頭上,說保姆沒保護好她。
後來那位保姆也被解僱了。
管家也背了不少鍋。
「冒犯了。」
管家這麼說了句,就要抱她下來。
應黎搖頭:「不用抱,你扶著我。」
輪椅就在床邊,她之所以沒有自己一個人試,是怕情況比想像中還要糟,沒人在一旁看著會受傷。
管家笑容稍斂:「可是您……」
應黎:「試一次。」
陰魂不相信別墅里的人真心實意對自己好,絕不可能露出一絲弱態。
讓人直接把自己抱下床就是節省跟人觸碰的時間。
管家不會拒絕不過分的要求,他略有遲疑握住應黎的手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