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
不至於吧,你說得有點嚇人了。
屋裡的叫聲漸漸變了調,悽厲之外還有點破調,像嗓子喊破了,音調從喉嚨出來時觸及到喊破的地方,疼得哆嗦變調。
江天捂上耳朵,天牢都沒這個動靜。
江天用胳膊肘捅鎮西侯,「你給他的盒子裡裝著什麼?」
鎮西侯搖頭,不能說。
後殿的聲音連綿不絕了一盞茶的功夫,聲音微弱下去,漸漸消失。
江天問:「結束了?」
左正卿搖頭,暈過去了。
馬上尖叫聲又響起來——蘇景同往他頭上潑涼水,把他弄醒了。
過了不到一盞茶時間,尖叫聲又一次湮滅,徐幼宜又暈過去了。
蘇景同照舊把他潑醒。
來回反覆三次,蘇景同沒盤問徐幼宜一句話,只讓他反覆體驗噬心毒的疼痛,打破他的意志力。
「能好好說話了?」蘇景同問。
徐幼宜氣息都喘不勻了,滿臉是汗,眼皮被粘到睜不開,「你……」
蘇景同不等他說完,自問自答道:「我覺得你不能。」他手指夾著一串淬了噬心毒的銀針,直接刺了進去。
徐幼宜的尖叫又傳了出去。
江天直咂舌,平時看蘇景同脆皮愛撒嬌,沒想到下起手來這麼狠。江天視線轉移,看到左正卿眼皮都沒動一下,似乎習以為常,心中一陣惡寒,你們軍師是真狠啊。
徐幼宜疼暈過去再被潑醒三回後。
蘇景同二話沒說,又要扎。
徐幼宜瑟縮:「別、別!你要問什麼,問什麼。」
「下的什麼毒?」
徐幼宜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有氣無力道:「趙寧不是在麼,有趙寧在,還問我幹什麼。」
蘇景同拿起銀針就要刺。
「別!別!」徐幼宜往後縮,「我說,我說,不是毒,是玄陰蠱吐出的絲。」
西南地帶,蠱遍地都是。
「你有本事,」徐幼宜滿臉慘澹,「趙寧都能被你拐來京城。」
蘇景同走出門,趙寧已經在門外等他了,蘇景同抬眼,趙寧低聲道:「玄陰蠱的絲。」
難怪太醫看不出來,西南的蠱,太醫見都不一定見過。
「能解嗎?」
趙寧看了蘇景同一眼。
「知道了,跟我來。」蘇景同帶趙寧進了後殿的第二間房。
江天伸長了脖子,怎麼回事,打什麼啞謎呢,能不能解毒這種事需要避著他們嗎?趙寧這幅姿態,怎麼看怎麼像跟蘇景同要東西啊。
是解藥在蘇景同身上嗎?
不應該啊,皇宮查物品查得嚴,蘇景同之前以嬖人的身份進來,又當了太監,怎麼會隨身有攜帶解藥?
過了一會兒,江天嗅了嗅空氣,有血腥的氣息。
趙寧推門出來,逕自走進廣明宮正殿,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瓶,捏住顧朔的下頜,將瓶口直接放他唇間,沒叫旁人看清瓶中是什麼,直接灌了下去。
太醫著急:「誒等等!你這藥還沒登記……」
趙寧已經將藥灌到底,「半個時辰內會醒,醒來後清淡飲食,大量飲水。」
「這藥是什麼?」太醫急著問。
趙寧冷淡道:「獨門秘方,恕不外傳。」
「那我怎麼知道你這藥能不能行?」太醫驚呆。這可是給皇帝看病,怎麼能這麼草率。
趙寧懶得理他,走到鎮西侯身後,沉默不語,安安靜靜當擺件。
後殿的第一間房和第二間房中的牆壁有門相連,蘇景同重新包紮好手腕,從第二間房直接走小門回到徐幼宜那邊。
「怎麼下的蠱?」蘇景同問。
徐幼宜笑:「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蘇景同沉默,玄陰蠱的作用是使人高熱不退,纏綿病榻月余,然後慢慢耗盡生機,造成病死的假象。
玄陰蠱的絲功效不如玄陰蠱,但勝在方便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