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鳶鬆開胳膊跳下來,遲瑜攬著她站好。
安靜了三分鐘之後,顧鳶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經道:「我們還是走那邊吧。」
遲瑜努力壓著嘴角,「不怕蛇了?」
顧鳶嗓音平穩,「你跟雲清是什麼關係?」
遲瑜愣了兩秒。
這話題跳躍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超市里
顧鳶抱著一瓶奶茶暖手,遲瑜坐在旁邊拿手機發信息。
超市外正對著有棵榕樹,樹上掛紅色的小燈籠,有小孩兒跳起來去拿,沒有夠到,試了幾次癟著嘴跑了。
顧鳶吸了口奶茶。
笨,不知道拿個工具。
遲瑜發完了消息,順著她的目光往外看。
那個小孩兒叫來了大人,結果大人罵了他幾句,小孩兒哭的更凶了。
就說他笨,外面的東西是能隨便拿的嗎。
顧鳶又吸了口奶茶,收回目光。
遲瑜把衣領往下拉了拉,露出裡面黑色毛衣。
「我跟她沒什麼關係。」
顧鳶凝眸看著他,聞言沒有動作。
遲瑜抿了抿唇,視線往下,落在桌面裂開的那條細縫上,「她找我是因為初二那件事。」
那天晚上遲瑜被傷的很重,住院花銷是一大筆錢,葉蔓茹也因此賣了飯館。
遲瑜還在重症監護室生死不明的時候,雲清的父母認為遲瑜救人就是想藉機攀附雲家,多次警告甚至威脅葉蔓茹。
雲清出事後被送到了外省,後來知道了這些來找過遲瑜。這事被雲清的表哥知道,以為遲瑜賊心不死,又找了混混經常找遲瑜的麻煩。
顧鳶看到雲清的那次她是過來送錢的,說那是她應付的醫藥費,遲瑜沒收。雲清鍥而不捨的找他,遲瑜只好答應見她,希望能把事情說清楚。
聽遲瑜說完,顧鳶怔了很久,「為什麼雲清的父母要這樣,明明是你救了雲清?」
遲瑜低眸,密長的睫羽深深覆落下來,看不清眼底神色,「因為我到的時候雲清已經被欺負了。」
顧鳶的睫毛驀地動了下。
渾身血液滯留,寒意湧入四肢百骸,四周的聲音也消失了。
這事對顧鳶的衝擊力很大。
直到手裡的奶茶涼透她都沒有再喝一口。
遲瑜看了眼手機,站起來說道:「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顧鳶愣愣地跟著他往外走。
在等賀明過來的時候,顧鳶拉了拉他的衣袖。
「怎麼了?」遲瑜低頭看下來,嗓音微啞,瞳眸黑的發亮。
顧鳶抿了下唇瓣,張開雙臂抱住他,心裡密密匝匝的疼,心疼那個十三歲的少年。
遲瑜怔住,僵著身體連呼吸都輕了幾分。
昏暗的路燈下,女孩的臉被圍巾包住,腦袋埋在遲瑜懷裡。
少年伸出手虛虛的攬在女孩腰間。
月光掠過雲層,鳴笛聲隱約傳來,路燈連成蜿蜒的景,巍峨宏偉的榕樹下,兩道身影投在白磚上,影子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