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動唇,他發音也覺得艱難,那句「為什麼願意相信我」沒能問出口。
季禾歪頭看他,靠近了些,她實在不擅長安慰人:「雖然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找你的麻煩,但是陸時延,永遠不要把別人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會很難受的。還有就是」
「你該不會在哭吧?」
說著,她湊了過去,兩人的距離被無限拉近。對視間,她看見陸時延的眼尾再次洇上瑰色,濃密的睫毛下垂,眸子又濕又亮,像個男妖精。
陸時延被她逗笑,再多的陰鬱情緒在此刻也消散了。看著近在咫尺的小臉,動作先於意識,他抬手捏住了她的臉蛋。
那雙黑眸中盛滿震驚,等陸時延反應過來先是怔忪,感受到指尖下柔軟細膩的觸感時,那隻手也僵硬住。
季禾坐直了身子,臉上閃過不自在,伸手去摸自己的臉,不小心牽扯到手上的傷口,疼得眉心緊皺。
「扯到傷口了?我看看。」
「我沒事。」季禾將手抽了回來。
手雖被包紮了,但有的小擦傷和裸露皮膚還沒來得及處理,對手控來說,季禾覺得很醜,不想被人看見。
但他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濕巾,避開了創口,動作溫柔地幫她擦乾淨。她忽然想起今天喬遇說的那句話:
「萬一人家有那個意思呢?」
第25章 轉折點
◎「他是誰」◎
她和陸時延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了呢?
明明三個月前還不是這樣的。
低垂著的腦袋只能看見他的黑色發頂,季禾亂七八糟地回憶起兩人的相處,心中不斷否定喬遇的猜測。
於是張唇:「陸時延——」
他沒抬頭,嗯了一聲。
過了幾秒,沒聽見她的聲音,於是抬眸,「怎麼了?」
「你」剛出口一個字,季禾立刻反應過來,笑了笑,換了個說法:「有喜歡的女孩嗎?比如說,那天在校門口的那個女生。」
前半句話讓陸時延的心臟不禁地一跳,神色沒展露絲毫異樣,然而聽見她的後半句,又抿唇不語。
不錯眼地盯著她瞧,陸時延並不喜歡她問這話時臉上的笑容,半晌,垂下眼,悶聲回答:「沒有。」
心頭的微妙情緒暫時被壓下去,季禾沒繼續追問。
不動聲色地拉開兩人實在過近的距離,渾當先前的一切不存在,她舉起那隻傷手和他開玩笑,「月底我們學校有一場跨年晚會,我還有獨奏來著,也不知道到時候手能不能恢復。」
暗暗收攏了帶著薄繭的掌心,陸時延很難想像出她彈鋼琴的模樣,再次愧疚讓她受傷。
屋子實在老破。
凜冬的寒氣順著窗戶的縫隙鑽進來,棉被下的身軀依然熱度不減,床上睡著的人睜開了眼,不是因為室內的冷感,是陸時延今夜始終無法平復下來的心思。
既然睡不著就乾脆起來,他站在窗外就能看見夜空中高懸著的清冷半弦月。和下午濃烈得刺眼的陽光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