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快抓住她!」
江新月腦子「嗡」得一下,身體就已經先快過腦子,雙腿將小毛驢一夾就連忙朝著城外跑。
捕頭都愣住了,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敢見到官府里的人還往外逃的。
這明顯是犯了事啊!
「都愣著幹什麼,追呀。若是抓住了偷馬賊,還怕知縣沒賞賜嗎!」
捕快這才反應過來,「哦哦」了兩聲,就跟著捕頭後面撒著腿跑了起來。
於是過往的路人瞠目結舌地看到這一幕。
一個小娘子騎著小毛驢在前面狂奔,後面追著一群官兵拼命地喊「站住」「站住」。
小毛驢一開始跑得還挺快,江新月坐在上面被顛得七葷八素。可時間越久毛驢的速度就越慢,眼見著身後官兵越來越近,她就更加著急上火。
「真要是被抓住了,我就拿你去做驢肉火燒,聽見了沒!」
乾縣這地界未免也太黑了,不賣給他馬都能找到官兵來撐腰,真要是被抓住的話,還不得怎麼樣呢。
「你倒是走啊!」她又拿小鞭子抽了一下驢屁股。
可犟驢之所以是犟驢,是因為它犟。
說跑得慢就真的跑得慢。
眼見著官兵就要追上來,絕望之際,她遠遠地就瞧見一行騎馬的人,猛然大喊道:「救救我。」
領頭的人勒住自己的馬繩,不可思議地朝著這邊看過來。
而犟驢受了驚嚇,突然撩蹄子,江新月猝不及防地被摔了下來。
昏死過去之前,她晦氣地想。
驢就是驢,馬就是馬,便宜果然沒好貨。
第5章
005
江新月再次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了。
睜眼一看,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素色的帷幔洋洋灑灑垂落下來隔出一個小,身上蓋著的被子柔軟而又舒適,還帶著一種陽光暴曬之後棉花的香氣。
要知道現在的棉花是金貴的東西,並不易得。
難不成她是被裴三又找回去了?
想到這種可能,她忙不迭坐了起來,用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雙手一把將帷幔拉開。
屋內的圓桌前,赫然端坐著一位身著淡墨色錦袍的男子。
男子的容貌出眾,氣質卓然,一身風骨蕭蕭肅肅,儒雅又不失清正,哪怕在世家公子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而江新月對此人更是熟悉,剎那失神,喃喃開口,「哥?」
隨著聲音的開口,豆大的眼淚從眼眶中滾落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的人,生怕又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初初,是我。」徐宴禮應道,起身走到木架上,拿了一件披風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地罩住。
看著不停抹眼淚的小姑娘,他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卻沒說更多的話,任由她將情緒全都發泄出來。
小姑娘其實挺嬌氣的,從小就愛哭撒嬌,讓身邊的人寵著愛著。可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聲音大雨點小,要求被滿足之後立即眉開眼笑起來。
徐宴禮不知道吃了多少次她的眼淚的洗禮,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哭起來的時候沒聲音。
漂亮的眸子濕紅,無聲往下掉著眼淚,臉卻是笑得明媚而得意,卻沒有像往常一樣伸手拽他的袖子,只是高興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的。」
可不該是這樣的,徐家從小寵著的寶貝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去成長。
徐宴禮頭一次知道摧人心肝是什麼滋味,垂下的眼眸分不清情緒,「我來遲了。」
「哪有遲不遲的,再說了我現在不也好好的。」
江新月緩過來一口氣,吭哧吭哧擦掉眼淚,沙啞著聲音問:「外祖母可還好,你們沒把我失蹤的事告訴她老人家吧。」
「沒敢說,只讓人帶了口信去渭南,說你已經安全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