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周嬤嬤,性格強硬又有點古怪,往常犯了事的人求到邵氏的面前,邵氏都起了求饒的心思卻又被周嬤嬤罵了回去。因此,裴家當差的下人,有不少怕周嬤嬤的,甚至在背地裡偷偷地罵她「閻羅婆」。
往前她就覺得這主僕兩的行事風格真的挺有意思,現在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古板而又強硬的周嬤嬤真的會大發善心替人去交接食材?要知道送來的食材里有不少剛殺好的生肉,需要將油紙打開一塊塊確認好再放回去封口,最後才能送到廚房。兩籮筐生肉堆在一起,味道並不好聞。
雖然說人有時候確實挺神經的,所做的事不能完全用邏輯去復盤。
可她總有一種預感,這個周嬤嬤好像並沒有看到得那麼簡單。可周嬤嬤是長嫂邵氏的陪嫁嬤嬤,跟了邵氏幾十年,周嬤嬤要是有問題,邵氏又充當了什麼角色。
思來想去之後,瞥了一眼站在下方一直沒離開過的十二,「你認不認識在庭院灑掃的丫鬟,能管住自己嘴巴的。」
「有。」
「私下給些銀錢,讓她盯著周嬤嬤的出入。要是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讓她私下找你,有另外的賞錢。」
十二得了吩咐之後,也沒有問為什麼盯著,直接就出去辦了。
——
裴延年是入夜之後才從宮裡出來的,他甚至沒有進院子的門,讓江新月戴好帷帽去院門口說話。
江新月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繫繩子的手指像是打結了般,好半天系帶都是松松垮垮的,完全系不上。
青翡連忙接過夫人手裡的系帶,看了眼周圍沒人,小聲地湊過去問:「國公爺是不是又要離開京城?」
「不知道。」江新月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知道裴延年應該要離開京城了,不然他肯定會熏點草藥直接進來而不是將她叫出去。
她其實有一點難受。
裴延年回來攏共就沒有呆幾日,除卻回來的第一天在家裡呆得時間長了點,其他就沒有閒下來的時候,都在外面奔波忙著審訊的事。每天怕是只有坐在藥熏房時才有喘口氣的機會。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想過要住在外院,每日堅持回來陪她,對著已經胎動得有點頻繁的孩子講故事。
不過他真的沒這方面的天賦,故事乾巴巴地像是在念經,她在旁邊聽得頭昏腦脹都快要睡著了。
分明她昨天還在嫌棄裴延年對著她念經,可預感到分別之後她又不可抑制地變得失落而焦躁。那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心心念念想要嘗一嘗的荔枝甜水,結果在夢裡品嘗過到之後被告知,昨晚外祖母真的給她喝了荔枝甜水,而她咂吧兩下嘴已經全然想不起荔枝甜水是什麼味道一樣失落又焦躁。
可她不能抱怨,這原本就是他的職責和使命。
倘若裴延年不去將汾州的叛亂處理好,不知道要有多少和她一樣的人在山匪手裡遇害。他在做的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好事,她應該要感到高興才是。
她自認為自己的心態還算是不錯,讓青翡幫著將帷帽穿戴好之後,直接去了院子的門口。
此刻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院門的檐上懸掛著兩盞燈籠,柔柔地籠起一團並不怎麼明亮的光暈。
裴延年就站在院子門口,高大的身形將吹地的黑色帷帽拉高,燭光到了他的身邊像是會被直接吸收,在地上落下一道長長的影子,整個人快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在見到江新月要走到院門口時,裴延年叫住她,「在這裡就可以了,我同你說兩句話……馬上要啟程回汾州。
隔著一層兩層帷紗,江新月甚至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只能看見個模糊的身形。
「明日宮裡面會有賞賜下來,同時來的還有一位蔣嬤嬤。蔣嬤嬤原本在皇后身邊當差,到了年齡得了皇后娘娘的恩典出宮養老。我已經請求聖上,讓蔣嬤嬤來府上小住三年,幫我們照看兩個孩子。明日你直接讓人將西屋的廂房收拾出來,讓蔣嬤嬤住進去,大小事宜都可以讓她幫忙處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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