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退潮後的沙灘上,映得海面泛起一層金色波光,潮水漸漸褪去,露出大片淺淺的灘涂,仿佛海洋悄悄為他們打開了一個秘密的寶藏。
兩個人在孤島上尋尋覓覓很久,蕭恪知道余笙的腳已經支撐不住了,乾脆直接背起她往海邊而去,許是余笙的腳實在疼得厲害,也不再推脫,只老老實實地趴在蕭恪的肩膀上,指揮著他尋找可食用的貝類。
「你看到沙灘上的小坑沒有?許多沙坑邊緣帶有細細的水紋和微小氣泡,這就暗示著底下可能藏有貝類哦。」
蕭恪挽起褲腳,小心翼翼地走在濕潤的沙地上,感受著沙粒微微的溫度和腳底傳來的細膩觸感,聽著女孩的聲音突然變得興奮起來,指著自己斜前方的沙坑道:「蕭恪!這些應該就是貝類藏身的地方,這裡這裡!」
蕭恪將余笙輕手輕腳地放在一旁,自己則用手指小心地撥開一層薄薄的沙子,果然找到幾隻緊閉著的貝殼,外殼表面粗糙,卻帶著自然的色澤。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木片挖掘,將一個個貝類小
心地收入余笙懷抱著的用葉子編成的籃子中。
隨著天色漸暗,兩個人加快腳步,邊走邊在淺灘上尋找新的貝類,在沙灘盡頭,他們還發現了幾隻埋在濕泥中的蛤蜊。
夜幕逐漸降臨,蕭恪再度背起余笙,帶著滿滿的收穫回到營地。
方才的火堆已經熄滅了,余笙坐回草蓆上清洗剛剛收穫的食材,而蕭恪則在一旁熟練地生起了火,並將洗淨的貝類放在石頭上慢慢烤煮。
伴著火光和海浪的聲音,他們咬下烤好的貝肉,鮮美的滋味讓兩人相視一笑,一時間竟然忘記,他們此刻正是這座無名荒島上的流浪者。
「我們現在的境地,倒是讓我想起了一部小說。」
蕭恪隨便墊了墊肚子,便蹲在余笙身邊先幫了條止血布條,聽到她這樣說,頭也不抬地回應道:「《TheBlueLagoon》。」
「你知道?」
「英國作家亨利德維爾斯塔克的作品——你是看過那本小說,所以才學習到怎樣在荒島生存的嗎?」
「差不多吧,沒想到小說里的情節竟然真的成為了我生活里的一部分。」余笙一手托著腮,一手拿著叉魚的木棍在火堆上翻烤,嘴巴里還喃喃自語著,「等到節目播出,我都能想像得到觀眾們兩極分化的評價——要麼就是感慨『Omg!簡直是小說照進現實!』的浪漫驚險,要麼就是『太噁心了吧完全是兩個戲精在污染我的眼睛』的謾罵……可誰能想到這是真真實實發生在咱倆身上的故事呢!」
余笙的話一下子將蕭恪拉回了現實。
——現在不是九年前那場驚險的荒島求生,而他們此時只是以夫妻的身份在重現當時的情景,在密布的攝像頭的監視下,不該摻雜任何多餘的私人情感。
被現實澆了一盆冷水的蕭恪有些哽咽,但聲音還是那樣冰冷:「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余笙的注意力全在烤魚上,完全沒覺察到蕭恪的失落,她撕下一塊魚肉嘗嘗火候,漫不經心地詢問道:「嗯?為什麼?」
「人的大腦有時候為了保護自己,會選擇性地遺忘某些記憶。」
「是嗎?可是我怎麼會忘記你啊……」
余笙的眼睛完成一道月牙,突然捏著一塊吹涼的魚肉湊近蕭恪的嘴邊,像是在哄小孩一般餵進了他的嘴巴里,笑容更明媚了:「我烤魚的手藝比起當年,有沒有退步?」
男人一時失神,終究是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不會忘嗎?
蕭恪抿了抿嘴唇,滾了滾喉嚨作出吞咽的動作,心頭卻閃過一絲苦澀。
第37章
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突然有些尷尬。
余笙隱約覺察到蕭恪有些沉悶的情緒,或許是因為當年流落荒島的記憶時至今日都讓他有些痛苦,畢竟那可是攸關性命的劫難,稍有不慎等待他們的就是無人知曉的死亡。
自以為理解了蕭恪情緒的余笙溫柔地將他攔在懷裡,像是自己幾天前做了噩夢後,被蕭恪安慰的樣子又反過來安慰他:「都過去了,別想太多。」
蕭恪沒說話,沒人知曉他此時此刻的心境,而他也沒有想要直接向余笙吐露的意思。
洞穴的篝火前,突然有一台攝像機靠近他們,由遠及近變換著鏡頭。
「是新任務卡哦。」
余笙一手摟著蕭恪,一手從PD處接過信封,將其中的內容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