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拿開擋在二人面前的酒杯,就那樣直直地望著蕭恪深邃的雙眸,倒映出淚盈盈的自己,說話時都有些哽咽:「其實我當年一直很想問你一句——你為什麼就那樣一聲不響地離開了呢?」
話畢,蕭恪怔在原地,欲言又止。
他沒想到余笙會直接提到當年的事情,更沒想到她會這樣不加修飾和拐彎抹角地問出了口,
讓他整個人猝不及防。
「漫漫說,你怕連累我,是嗎?」余笙等不及替他做了解釋,但又搖了搖頭,苦笑著否認了,「應該要好好道別才對啊,我們不是朋友嗎?」
蕭恪張了張嘴巴想要解釋,可是最終說出口的只有無力的否定:「不是那樣的……」
「那又是怎樣的呢?」
余笙倔強地瞪著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固執地不讓眼淚奪眶而出,可那分明的質問語氣,聽在蕭恪耳朵里便只剩下心疼和自責。
他不知道該怎樣若無其事地將當年自己的心情向現在的余笙全部袒露,他似乎已經無處可藏,所有狼狽的模樣幾乎要被余笙盡收眼底,但他又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希望自己在余笙的面前還僅剩一些可憐的自尊。
只是他忘了,從他心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將自己在余笙面前的姿態放置最低。
那一瞬間,他又想起了自己跟文朗的對話——明明知道是痛苦的記憶,難道還要自私地讓她和自己一起承擔那份痛苦嗎?他心裡沒有答案。
然而蕭恪這副為難的模樣,被余笙看在眼裡,似乎更像是對自己明確的拒絕和刻意的迴避,只是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向蕭恪詢問起當年的遺憾,但依照蕭恪目前的反應來看,大概只有自己固執地將二人未能畫上句點的故事視為遺憾吧。
余笙苦笑著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原來可笑的只有自己而已。
末了,她突然綻開一道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裝作豁然開朗的模樣,似乎對蕭恪的寬慰,也像是對自己的交代。
「算了,對現在的我來說,都不重要了。」
第48章
醉酒後余笙的腦袋反而清醒了不少,雖然她每次喝了酒都斷片,只能零星記得跟蕭恪聊了些什麼——總之,肯定很不愉快。
看來,他們之間,似乎被蕭恪刻意藏起了什麼秘密,只是目前余笙還沒什麼頭緒。
不過余笙的身體已經恢復如常,她不想給節目組造成麻煩,便參加了正常的第三期錄製。
【導演】歡迎大家來到《重回戀愛時》第三期的錄製,本期的主題是[勇敢表白]。請丈夫們回憶彼此正式坦誠心扉時的情景,並用我們超輕薄長續航的Infinix筆記本寫下獨一無二的邀請函,除了抒發各位的真情實感外,記得要註明見面的地點,以及為妻子們赴約當天的穿著提供三個關鍵詞。完成後,請留下裝有邀請函的信封,前往你所選擇的地點,為你與妻子的告白布置現場,等待妻子的出現。
因為妻子團和丈夫團本就是分開錄製,而余笙又藉口身體不適,早餐時都沒有露面,以至於蕭恪出發前都沒跟余笙見上一面。
阮邇擔心餘笙的身體狀況,便在妻子團開始錄製前,先到余笙的休息室問候了下。
「笙笙,你還好吧?繼續錄製沒關係嗎?」
余笙搖搖頭,其實她的不適感早就消失了,只是因為面對九年前真相的衝擊,她難免需要些時間調節。
再加上和蕭恪產生的分歧和不愉快,讓她的臉餓顯得有點難看,但好在她今早給自己上了一層厚重的脂粉,也算遮掩了幾分她的憔悴。
「笙笙……」阮邇小心翼翼地環顧了下四周,確定沒有開放的麥克風和攝像頭,才趴在余笙的耳邊嘀咕起來,「……你是不是懷寶寶了?」
「……」
被阮邇這麼一提,余笙才想起來自己昨天的反應卻是有點像妊娠。但她又不好否認地那麼乾脆,畢竟作為小柯的妻子,如果有懷孕的可能,也該是驚喜而不是驚悚的反應才是。
「我,我月經剛剛來過,應該不是的……」余笙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巴,「大概只是單純的不舒服,但現在已經沒事了,害你擔心了邇邇。」
阮邇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點了點頭,摸了摸余笙柔順的長髮,莞爾一笑:「沒關係啦,我們年紀還輕,二人世界都沒過夠呢,不著急要寶寶,你養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氣氛稍微安靜了些,阮邇又悄咪咪地詢問起其他事情:「那,你和蕭恪昨天,沒鬧什麼矛盾吧?」
「……沒,沒有啊。」
余笙想起昨晚自己和蕭恪的爭吵,似是音量有些大,也不知道這座別墅里的隔音好不好,而且自己負氣跑出了屋,保不齊誰起夜看到自己在客廳一個人靜坐著起了疑。
「行遠昨晚看到你自己孤零零坐在客廳,但大半夜的他覺得打擾你又不太合適,就回屋跟我講了……我想著蕭恪就在身邊,你們有什麼矛盾也不該由我們外人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