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媽媽聽了趕緊一手摻著自家老公,一手扶額,一臉頭疼的模樣:「可別,第一次見面,我們受不住這麼重的稱呼。」
於歌背著個手,冷不丁站在後面補充道:「他倆都結婚好一陣子了,稱呼您二老一聲爸媽也不為過……」
幾雙眼睛意味不同地齊刷刷掃過去一瞬,丈母娘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家女兒身上。
「余笙,你現在真是長大了,主意正了是吧?結婚都不用經過爸爸媽媽的同意了是不是?」
余媽媽望著自家閨女輕輕嘆了口氣,有些微慍,更多則是心疼,她又用胳膊捅了捅自己老公。
「老余,你說呢?」
余爸爸一身筆挺的西裝,雙手撐在膝蓋上,在旁邊坐得筆直,一開口胳膊肘就往自己的小棉襖身上拐:「閨女喜歡,我都支持!」
幾個小輩兒見狀都不由偷偷抿嘴一笑,而余媽媽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讓你發言又不是要你明忠心!」
「伯父伯母,咱們也別在這裡傻坐著了,您二老看,這也快到中午了,我想大家都沒什麼心思做飯,不如我請大家去飯店吃吧,正好我前陣子剛收購了一家高檔餐廳,我們一起坐下來慢慢聊、慢慢了解。」
於是,趁著余笙和於歌屁顛屁顛地在前面哄二老的時候,黎漫緊急拉著兩個外人提點了一番。
「笙妹爸媽肯定是看到[聲聲慢]品牌受到詆毀,所以心疼閨女就多關注了些,結果沒想到順藤摸瓜,摸到了你這個大瓜——」黎漫幽怨地瞧了蕭恪一眼,轉而寬慰道,「但你既然想跟笙妹好好過下去,她父母這一關你遲早要過,而且你本來不也是有這個打算的嗎?好好表現啊,他們二老很好相處的,你就自然點最好了。」
蕭恪還沒開口回應,賀瀾卻突然激動起來:「那我呢那我呢!」
在蕭恪狐疑的眼神中,黎漫只是嫌棄地翻了個白眼,給賀瀾下了命令:「多吃飯,少說話。」
飯桌上,余媽媽隔著余笙開始打量起這位名義上的女婿,本想著挑出點什麼毛病,但第一眼見了就覺得這孩子還挺可靠,只能幹巴巴地問了些常規問題。
「小蕭啊,你跟我們家團團是怎麼認識的?」
蕭恪望著丈母娘,露出了一道淺淺的笑容,提到余笙時,還不經意瞧了她一眼:「我們倆之前是同一所高中話劇社的,是很有默契的老搭檔。」
「話劇社?」
余媽媽的臉突然沉了下來,扭過頭來瞧了瞧余爸爸,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大對經。
蕭恪不明所以,
看了眼余笙,又望向余媽媽余爸爸:「有什麼問題嗎?」
余媽媽的嘴角掛著無奈的笑容,只是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些對我們家團團不太好的事情。」
余笙給余媽媽舀了碗湯,有點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媽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嘛……」
余媽媽拿起湯匙吹了吹,撅著嘴巴不樂意道:「本來就是嘛,又是墜海流落荒島的,又是從舞台跌落下來造成永久性損傷……」
蕭恪微怔,下意識詢問道:「從舞台跌落?」
在場的除了蕭恪和賀瀾以外,幾個人之間交換了下眼神,大概是各有各的信息差,疑惑的瞬間錯過了回應蕭恪的時機。
最後是於歌出聲解釋的:「當年畢業大戲前的彩排,因為道具出了故障,小余從高處摔了下來,傷勢嚴重,沒能趕上畢業演出。」
「於歌!」
被余笙開口阻止的於歌剛噤了聲,一旁被勾起傷心事的黎漫也不樂意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啊——你當時心不在焉的,不就是因為這傢伙臨陣脫逃轉了學嗎!自從那件事起,害得你對舞台有了心理陰影,之後都再也沒能登台!那可是你的夢想啊!」
作為余笙好閨蜜的黎漫和於歌左一句右一句,雖然信息很零碎,但已經足夠讓蕭恪拼湊出當年大致的情況。
原來她不是忘記了跟自己的約定,只是抱著隨時間流逝越積壓越深的遺憾和無力感,終歸是沒辦法實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