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拉尼市中心的高檔會所, 包廂里燈光曖昧,高級雪茄的味道瀰漫在房間中,作為背景音播放的歌曲聽起來晦澀又荼蘼。
成嘉言叉開腿坐在沙發上, 精緻的高定西裝隨意敞開著,左右兩邊各有一個衣著性感的陪酒女郎, 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在襯衫半敞露出的胸膛上肆意作亂。
「M的成知遠, 一而再再而三,欺人太甚!」成嘉言滿心煩躁,對於女郎們的熱情視若無睹,卻也不拒絕這種曖昧的服務。
坐在另一邊沙發的褚建新則顯得斯文許多。男人依然梳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 兩指夾著雪茄, 優雅地吞吐。作陪的兩位女郎也相對收斂,只是幫他做些倒酒點菸之類的服務。
褚建新看向成嘉言的雙眼依然微笑著, 如同彎月,波瀾不驚地說:「真沒想到啊, 成知遠竟然會為了一個無名小卒做到這種地步, 確實是我失算了。」
成嘉言嗤笑一聲:「真他.媽是個神經病!我就說他那段時間不對頭, 弄得神龍見首不見尾,我還以為他得了什麼病要死了, 沒想到是跑去追那個葉北游!那天我就應該趁機在島上弄死他!」
褚建新笑著擺擺手:「不至於、不至於。弄出人命, 即便是在我們這,警方也沒法裝作沒看見。」
成嘉言「砰」地一拳砸在桌子上:「還不著急?都蹬鼻子上臉了!」
兩個陪酒女郎嚇了一跳, 不知所措地看著成嘉言。褚建新沖兩人擺擺手:「這位老闆今天心情不好, 你們先出去吧。」
隨後他對自己身邊的兩個人也說:「你們也出去。等會叫你們再進來。」
包廂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成嘉言的煩躁也稍稍克制,冷哼一聲:「前天的董事會,成知遠和成知遙聯手做局, 把我從董事會趕了出來。說白了,我現在基本上跟遠洋集團無關,對你也已經毫無利用價值。你這是打算撒手不管了?」
褚建新笑笑:「嘉言,你跟我也合作很長時間了。我是那麼勢利又薄情的人麼?」
成嘉言冷笑一聲,拿起酒杯一口氣灌了小半杯威士忌。辛辣的酒液沿著喉管沖入胃中,讓他感受到自.虐般的爽快。
酒杯被砸在桌子上,發出刺耳的噪音。褚建新的眉毛微微抬了抬,目光在杯子上停留片刻,依然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清高模樣。
成嘉言卻愈發感到煩躁。
如果說上次被成知遠突然下手搞掉東南亞分公司總裁職務,還能解釋為公司內部的權力鬥爭,那麼這一次,將自己趕出董事會,幾乎解除了自己在遠洋集團相關企業的全部職務,等於是將自己掃地出門,從此另謀生路。
他們姐弟能做得這麼徹底,顯然已經搞定了集團高層以及家族中的長輩,包括自己那個沒出息的父親。當初讓自己卯足了勁和本家嫡子爭奪繼承權的人是父親,現在將自己棄如敝屣的也是父親,成嘉言簡直要被氣笑了。
平心而論,即便離開集團,成嘉言也不至於走投無路。他有自己的直屬公司,與集團的主營業務並不衝突。離開遠洋集團這棵大樹,只要踏踏實實繼續干,他還是可以繼續做他的「成總」。
可他怎麼能甘心?從小,他就被拿來和成知遠作比較。祖母和其他人都會誇獎他、鼓勵他、暗示他,只要他努力表現得比成知遠更優秀、更進取,繼承人的位置並不一定非要傳給本家。
成嘉言看著褚建新,冷笑一聲:「褚先生果然家大業大,不在意這點損失。你就不擔心成知遠還有別的野心?」
褚建新慢悠悠吐出一個煙圈:「我雖然家大業大,確實可以不在意損失一點金錢。但是這裡、拉尼市,是我的地盤。他們幾個外國人,跑到我的地盤上,來跟我叫板。嘉言老弟,你覺得我會就這麼算了麼?」
成嘉言精神一震,隨即看到褚建新目光閃爍,隱隱流露出幾分狠辣,幽幽地說:「我本以為小葉和心怡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真遺憾。」
直到離開會所,成嘉言依然不知道褚建新想用什麼方式來反擊。
這也無所謂。褚建新這個人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心狠手辣得多,只要他願意動手,成知遠和葉北游絕對討不了好。成嘉言曾經聽過一些褚建新早年的事跡,跟對方相比,自己只能算是老實巴交的正經商人。
他們合作的走.私生意也是褚建新牽頭,利用帕森島的帳戶作為資金流轉渠道,藉助遠洋集團的運輸能力,他自己承擔的風險實際上很少,不可謂不老謀深算。
然而一個月前,帕森島的帳戶忽然被凍結了。即便褚建新派人帶著營業執照和土地所有證明的原件去銀行,依然無法辦理。銀行方面聲稱帳戶有問題,必須本人親自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