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輝一愣,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剛要找個理由開溜,但太子在上,他又實在沒那個膽子去,腦子思索著,而白御卿身旁的墨玉已然悄聲到了宋朝輝身旁。
宋朝輝渾身一抖。
墨玉面無表情,低聲道,「宋公子,我家世子攜太子殿下口諭,宋公子言行不敬太子,竟……行禮的時候,不雅觀摸臀,詩會眾人同樂,不便賞罰,所以還請宋公子出一趟殿外領罰。」
天殺的!他沒有!他是行完禮才摸的!
宋朝輝顫顫巍巍看向高台之上的太子,又看他一旁的白御卿笑得驚心動魄,俊美卓絕,一瞬間氣得面紅耳赤。
卻只能不甘抖著腿出了殿外。
與此同時,白御卿也出去了,他用摺扇掩下唇角的笑意,眸子彎起,墨色的瞳孔透著晦暗,卻瀲灩動人。
「喲,宋三啊。」
宋朝輝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抖,「白十七,你就,你就不肯放過我是不是,恩將仇報!玩男人尻!你!你!給太子殿下告黑狀!」
倒是白御卿懶得和他廢話,倨傲垂眸嗤笑一聲,對墨玉命令,「墨玉,甩他兩巴掌。」
「是,公子。」
墨玉走上前,乾淨利落給了他兩個巴掌。
「你剛剛罵我的,我可是打聽清楚了,沒冤枉了你呢。」
白御卿倚靠在一旁的涼亭柱旁,纖長的睫毛打下陰影,略微掩下了不爽。
宋朝輝「嗷嗷」叫了兩聲,不知道該捂臉還是捂屁股,抽抽噎噎走了,也是怕了白御卿,難得沒有放狠話。
「我討厭你……嗚……」
看著他的背影,白御卿的笑意差點止不住。
他努力用折玉扇壓住唇角的笑意,裝出不那么小人得志的模樣,但胸腔和喉頭還是溢出幾聲。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腳步聲,悉悉索索的,又瞬間一僵硬。
白御卿依舊用摺扇抵著唇,略微疑惑看去。
少年一襲紅衣在雪中格外顯眼,黑色的軟甲裹住勁瘦的腰身,應好被他發現,驚了一瞬,隨後又迅速斂下眸子。
行禮低聲道,「見過世子。」
「應好?讓你看笑話了,那本世子先行離開了。」
白御卿清咳一聲,此時不免尷尬,他的指尖摩挲了一下玉扳指,準備離開。
「……白御卿。」
就在二人擦肩離開的一瞬間,應好猛然低聲開口,叫住他。
他一瞬間止住腳步,素來懶散沒有多餘表情的白御卿難得表情有些驚愕和尷尬,指尖緊緊捏著玉扇,冷汗直流。
倒不是因為被應好看到了欺負宋朝輝的場景覺得丟了風度——
只是當年……
「你不是說,你不好男風嗎?」
應好啞聲開口。
只是當年,為他吟情詩的人,是應好而已。
……但他真是直男。
第9章
應好頓了頓,垂眸斂下神色,不知為何,他看起來有些煩躁。
紅衣少年郎蹙著眉,又冷凝著臉,湊近僵硬的白御卿。
「你當時說了你不好男風,為何又迎了陸煜行作為男寵入府?」
白御卿張了張唇,似要解釋些什麼,卻生生止住。
他墨黑的眸子突然有些絕望,因為他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是直男。
那為何要迎陸煜行入府?因為他要完成任務。
怎麼完成任務?把龍傲天當男寵欺辱。
那他是直男也解釋不清了啊!
許是玉狐一般清冷矜貴的公子許久未曾開口,還略微帶著心虛移開眸子。
應好冷嗤一聲,又漫不經心把玩著腰間的刀,許是煩躁,眉頭依舊皺著。
「你當時與我說什麼來著?說——我不好男風,白御卿,你騙我。」
「我就這麼讓你瞧不上嗎?」
他問。
大抵他的語氣惱怒冷然,白御卿又想到那天,也是多年前。
他身子弱,九歲時候,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寧國公和母親自然怕他一不小心又惹了病症,小心呵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