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卿略過去了白深羽眼神中的怪異, 微微挑眉,「莫不是又要去尋雁娘?」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白深羽悠悠道,表情帶了幾分悵然, 又正色,「拋開雁娘不談,醉仙明月樓的飯食著實是好吃。」
白御卿見他提議的便是自己的目的地, 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他本就願意在府中窩著,若非系統的任務, 他便是十天半個月也不出一次門。
——[新的任務頒布!對龍傲天主角百般凌辱玩弄的您,想到了更妙趣的點子,便是帶著他前往貴族子弟們聚集又人來人往的醉仙明月樓,在一群貴族子弟面前讓他丟盡面子,飽受鄙夷。]
他還未想好如何向應好解釋,糾結了許久也就放任了去——總歸應好瞧見的是真的,他如何也辯解不了什麼。
況,還是少和人產生什麼情誼的好。
他斂眸。
陸煜行脖子上的繃帶是白御卿令他纏上的,那深邃的牙印泛著血痂和青紫,在他脖頸上尤其曖昧駭人。
旁人見了定會震驚,也不知是如何玩的。
他還不至於在光天化日下暴露自己是個……變態的事。
醉仙明月樓氣勢恢宏,門前懸掛著巨大的金字招牌,上書「醉仙明月樓」,字跡蒼勁飄逸,彰顯著酒樓的尊貴與氣派。
陸煜行抬頭瞧了一眼,最後輕聲道,「……公子的字跡。」
白深羽仔細瞧了瞧那門匾,他曉得白御卿的字跡,抬眸瞧著確實像得緊,「嘖」了一聲,「你這小罪奴倒是會討好主子,我來過數次,倒也沒注意過。」
白御卿微微蹙眉頓了頓,這門匾是當初雁娘向他討的,他也早就拋之腦後,也著實沒想過還能有人瞧出來,陸煜行這般熟識他的字跡嗎?
但他也只是抿了抿唇,冷漠瞥了他一眼,嗓音淡漠,「沒你說話的份,知曉自己的身份。」
陸煜行抿唇不語,只是一直盯著白御卿,隨後指尖觸碰了一下脖頸的傷口,唇角略微勾了勾。
……瞧著心情愉悅了許多。
被訓斥了還這麼開心嗎?
白深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感覺到了一股惡寒。
也不愧是系統頒布了凌辱任務來,只是一進門,便冤家路窄遇上了熟人。
宋朝輝與一行狐朋狗友正巧遇到了他們,他面上還有瘡疤,不過瞧著淡了不少,尚書令尋了不少神醫才治回來他這張臉。
一看見白御卿,宋朝輝的臉色便極其難看,再看到陸煜行,臉色更是陰鬱。
大病一場,他看起來陰暗極了,嗓音嘶啞,帶著幾分陰陽怪氣。
「看起來世子將這罪奴養得不錯,也是能領他來醉仙明月樓消費了,這種沒尊嚴的賤骨頭我能賞他吃個狗食便不錯了。」
宋朝輝身後的錦衣公子們也笑著,神色流轉之間帶著對陸煜行的鄙夷。
他們自然瞧見了宮宴那天,陸煜行是如何跪在白御卿身旁卑躬屈膝備菜被潑酒的。
白御卿微微挑了挑眉尖,原來這便是系統所說的「飽受鄙夷」。
他身旁一身墨色的陸煜行微頓,凌亂的墨發剛剛由風吹了,帶著幾分鬆散的不羈,脖頸上的繃帶纏繞著勾勒出喉結,他晦暗的漆黑瞳孔沒有什麼波瀾,只是轉向了白御卿。
不知為何,白御卿硬生生從他的面無表情里看出了幾分刻意裝出來的可憐。
白御卿嗤笑一聲,指尖捏著摺扇拍在了陸煜行的額頭上,惹來他一聲悶哼。
隨後啞然,似是譏諷他道,「你莫不是想讓小爺幫你討回公道?想得太美了,陸煜行。」
見白御卿沒袒護的態度,宋朝輝頓了頓。
但他還記得當時他卸磨殺驢令他爹差點抽死自己,語氣更是陰陽怪氣,平時都是口口聲聲「白十七」,如今一口一個「世子」。
人瞧著陰鬱了,這張破嘴一點也沒好。
「一個賤奴還輪得到世子費心啊?竟痴心妄想還想要世子幫你討回公道,咱們陸大少也是愈發膽大包天了——」
他與周圍的狐朋狗友嗤笑著。
白御卿略微放空了思緒,指尖摩挲著手中的玉扇,想著這龍傲天的專屬炮灰何時侮辱完,他不想在這裡站著了。
「宮宴那日世子如何逗狗我們都看著呢,那往日不可一世的陸大少跟條狗一樣乖呢。」
「哈哈哈哈哈哈……」
「世子可管不了一個賤奴的尊嚴,不如你給我玩兩天,跪在我腳下求求我,我還能斟酌斟酌給你道個歉——」
[任務完成!將龍傲天主角帶去醉仙明月樓令貴族子弟們侮辱……]
兩道聲音同時在耳邊重疊。
隨後,一柄玉扇便精準地擲到了頭上,玉製成的扇柄狠狠敲在了頭上,刺痛一片。
「白十七!」
宋朝輝的話咽進嘴裡,痛呼一聲,怒聲吼道,可抬頭怒目圓睜。
——抬眸看見的便是他薄冷的臉上掛著嗤笑,桃花眸略微半闔,帶著晦暗的冷意,嗓音也倦懶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