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宋雲舟肚子裡有一股子壞水,打的算盤真不響,別人還以為他沒打呢。
宋雲舟三根手指果然彎了下來。
「沒必要說。我早說了不重要了。」景霖皮笑肉不笑,嘴角勾了一下也垂下來了。難為他頂著風寒還得與宋雲舟斡旋,他把衣袍上那毛筆掂開,「你來我這就是討罵的,不如回去。」
「我去見了楚燕君。」宋雲舟泄了氣,還多解釋一句,「是從你暗房裡看到的。」
景霖感覺自己冰冷的身子好像被暖流沖刷了一遍,猝不及防的,他都沒反應過來。
「那個人有點像朝堂官員。」宋雲舟提醒道,「我問他你的處境,他反倒問我是不是你熟識。看來他對你也頗為了解。」
「哦。」
「哦?!」宋雲舟驚訝道,「我坦白了那麼多,你就一個平平淡淡的『哦』。」宋雲舟做作地模仿了一下,繼續道:「懷玉,我可又要傷心了,得虧我心態好,要是你對劉霄來個『哦』,他掂掂腳跑我這來抹汗掉珠子你信不信。」
景霖:……
「還問了什麼嗎?」景霖把「楚燕君是朝堂官員」的話題繞了,繼續問道。
宋雲舟搖搖頭:「還有什麼好問的啊,其實我有點想問他我是什麼身份的,畢竟他聲稱自己無所不知,但是我一想我這張閉月羞花不能見人的臉,還是罷了,省的他抓到你把柄。」
景霖「嗬」了他一聲:「想得美。」
宋雲舟已讀但亂回:「是吧,我也覺得自己挺美的,難以想像我穿過來時這張臉竟然沒變,還是那麼英俊。」
車廂被敲響兩下,宋雲舟就把手伸出去,端進來碗藥。
他遞給景霖,又吩咐門外的小婢女拿塊冰糖來——因為他沒有買蜜餞。
景霖不聲不響地喝了藥,宋雲舟就捻了塊糖給他。
「太甜了,不吃。」景霖推開。
「聽說吃苦吃多了的人更喜甜食。」宋雲舟看景霖是真不想吃,只好一把塞進自己口中,「看來懷玉還是不一樣的。」
景霖眼睫一顛,旋即無奈搖頭。
「從哪聽來的謠言。」他回道。
車廂內燒著香爐,裡面倒不是檀香了,而是安神香。那煙沒吹出來,氣味也淡淡的。
景霖又重新把頭靠在了車廂邊,嘴巴動道:「宋予川,會趁人之危麼?」
宋雲舟第一次聽景霖叫他的字,兩隻耳朵都豎了起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是出現幻覺,聽錯了。
「宋雲舟。」
「啊……不會。」宋雲舟輕輕回答道,「我是君子,君子干不出這種事。」
「君子個屁。」景霖一針見血地罵道。
「我要睡了,走的時候記得別吵醒我。」景霖調整了一下身子,把自己窩在那個角落,說道。
宋雲舟仔細觀察景霖,發現這人只要不罵他……真的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