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景霖道,「吃不下。」
橘子的汁水迸在景霖舌尖,他幾片吃完,又忍不住多剝了幾個。還評價道:「挺甜的,挑的不錯。」
劉管家會心一笑:「老奴跟在主公身邊多年,要挑錯了才是老奴的不是。」
凡事不可交涉再深,景霖只是點到為止。知道劉霄的心意,他就換了話題。
「那個姓宋的呢?」
昨日才與這個人甩了臉,不盯著點,景霖怕這貨翻臉,待明日又死纏爛打地要去拜年。
沒臉沒皮,又壞計劃又丟面子。
他的指尖下意識地點在桌沿邊,彈開了剛剝落的橘皮。
安神香又換成了檀香,淡淡的,只是景霖身上並沒有沾上多少。薄薄一層,怡人心脾。
劉霄頓了一下,「呃」了半天,率先說道:「要知道夫人動作那麼快,老奴就不告訴他了。還鬧得不愉快。」
昨日宋雲舟從景霖屋內走出來,二話不說就拉著他要去集市上逛,劉霄看得透,見景霖沒跟在身後,立馬就猜到這兩還是談崩了。
他老胳膊老腿,步伐沒宋雲舟那麼快。可宋雲舟就像是非要堵這個氣,腳步硬是沒停下來一點,甚至看他走得慢,還想出了要背他逛的損主意。
劉霄當時就汗流浹背了,自己以後還是要管住嘴,他這把骨頭真的不適合夾在這兩小傢伙中間。
好在宋雲舟最後終於逛完了,買了幾樣東西就當完成了任務一般。又拉著他回來。
拉他回來也像是完成了什麼任務般,拉回來就不管了,一個人進房屋搗鼓去了,獨留不知所措的他在屋外守夜。
昨夜的劉管家,坐在府外石獅子旁,看著鞭炮打完,都沒想好怎麼才能緩和這兩位的關係。
愁啊愁,五旬老漢的白鬍子都要愁光了。
景霖掃了劉霄一眼,並沒有答話。無論是原諒還是什麼安慰。
劉管家是他府內的管家,是他的心腹。心腹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那還能叫心腹麼——就該長這個教訓。
啪嗒——
景霖又彈了一片橘皮,兩片橘皮相碰,另一片直接掉到地上去了。
劉霄回道:「夫人昨日玩完回來就到房內去了,現下估計在睡。」
「嗯。」景霖這才回了他,方才那一點威壓似是毫不存在,他神態放鬆,愜意地走出臥房,路過走廊,來到書房前。
日頭又升起來了點,霧消散了些。
他回頭一看,發現上官遠給他挑的房子挺有品味,洞門邊上的花窗,各個樣式不一。稀鬆竹葉,透窗而視,萬物世界。
一花一樹木,一窗一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