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與能下達這個命令,估計是對宋雲舟起了恨意和殺心。要是自己真死了,估計韓與就要化身白無常去拿命了。
真是,早就警告韓與離他遠點了。明明韓與一點也不想參和朝政事的,他都讓韓與跳開了,還一個勁莽進來。
這兒時情誼啊,害人命……
府外又來了宮中太監。
太監小碎步走到景霖臥房門前,聞到屋內一股藥氣,心中嘆氣:「聖旨到。」
這是他第二回 來傳聖旨了。
景霖做做樣子,正要下榻跪地,徒然猛烈地咳嗽。
太監左右望望,小心給劉管家使眼色。
——周圍都是自己人,這點小禮就不要拜啦!
景霖行刑時,太監也是在場的,也是親眼看到了那個震撼的場面,親耳聽到了景霖的冤情。
想到這,太監就更加惋惜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景霖實有冤情,但春獵監管不力,使得反賊見縫插針。死罪易免活罪難逃,深思熟慮,決心罷免景霖丞相之職,貶為雲詔里正,即刻動身西南。欽此。」
「里正?!」劉霄不可思議地複述一遍。
里正是個什麼職位?最小的芝麻官,人人可欺的受氣包!
皇上竟然一言不合就把當朝丞相貶成了里正?還是雲詔的里正?!
要知道雲詔可是生靈塗炭之地,許多人吃人的傳說就是從那傳來的。主公要是過去了,這不是要被人活活害死!
皇上就見不得主公一點好嗎?主公還大病著啊!
太監被瞪得移開了眼,無奈地搖頭:「陛下心意已決,就算是楚大夫和武太尉為景大人求情,也沒有用。兩位大人都不管用,更別提奴才了。景大人,奴才只能祝您此去一帆風順,好自為之。」
「能不能緩幾日?」劉霄為難道,「主公還病著呢。路途顛坡遙遠,主公的身子受不住啊。」
太監還是搖搖頭:「奴才能拖到大人醒來才傳旨,已經是快把頭磕爛了。大人路上慢些走便是,身子不舒服就在路邊稍作休息。隨行的斥候都是知道景大人的委屈的,不會為難大人。」
斥候是護送貶官的士兵,說好聽點是叫護送,說白點就是押送。怕人跑了得盯梢著。
劉霄還想說什麼,景霖已經制止了。他對太監點點頭,很平淡地接受自己身份之落差:「多謝大人替我打點。」
太監忙推脫:「奴才怎敢擔當這『大人』二字?唉,斥候已經在府內候著了,大人一路平安。」
劉霄「嘖」了一聲,扭動衣袖又要叫起來。
景霖卻眼神示意劉霄,讓把太監送走,再送人一袋銀子。
劉管家把太監送走後,又跑回臥房內,道:「主公,我們緩緩再去吧啊。什麼里正……主公可是堂堂丞相!從沒見過哪代皇帝貶人是把人往死里貶的。」
景霖眯了眯眼。
西南……
狗皇帝此舉,別有深意啊。
「走吧。」景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