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舟咳完,一手利索地抹乾淨自己嗆出來的淚,急忙問道:「西叔啊,你救我的時候,我身上那些東西有沒有替我保管好啊?」
西木安如釋重負:「都好好存著呢,連爛衣服破布條都收著。」
「有根羽毛……」
「羽毛!」西木安興奮地從自己前襟掏出一根羽毛來,笑道,「世子殿下可是說的這一根?我見它漂亮,便一直收著,想給殿下做個花冠解解悶來著。」
這可不就是烏塔拉的羽毛!
「哎對對對。」宋雲舟讓木玄瀾趕緊拿來,別真的變成花冠上的點綴了。從木玄瀾手中接過時,他揉了一下,還是熟悉的觸覺。他道,「這可不是一般的羽毛,木玄瀾,你常年在此地,你應該識得吧。」說著,就拿羽毛在木玄瀾眼前晃晃。
木玄瀾驟然見到烏塔拉的羽毛,一下就呆住了。
這東西很難得的啊。
「識得。」木玄瀾眼神緊隨羽毛,「烏塔拉的羽毛,皇室的信物。這是央國皇子皇女才擁有的東西,殿下,這是你從……」
「之前從懷玉那裡偷的。」宋雲舟咧嘴笑。
木玄瀾,西木安:……
「我就知道肯定有用。」宋雲舟把羽毛遞給木玄瀾,得意道,「雖然百里祈羲吧人不咋地,送禮還是實實在在的哈。」
「……」西木安實話講道,「殿下,你這樣真的好嗎?」
宋雲舟無所謂:「懷玉有說什麼嗎?」但緊接著他說道:「不過他也說不了啦,東西如今在我這裡嘛。百里祈羲送禮不懷好意,我看不慣。等懷玉以後問起時,我再坦白了吧——我賭他不會怪我嘿嘿。」
宋雲舟一旁浮想聯翩,西木安瞠目結舌,默默豎起一個大拇指,心中已在點蠟。
好在宋雲舟很快就正經起來了,他對著木玄瀾吩咐道:「這東西不要叫皇女見了,私下裡用。商路多央國人,你甚至可以安排人進入央國地界探情報。用不著接觸大官,平常使喚點護衛辦事,效率也比現在高。切勿打草驚蛇。」
木玄瀾點頭應下。
宋雲舟眼神一凜,又道:「霍飛呢?」
西木安回道:「他是和武樊大將軍一塊來的,擅自離伍來此,世子殿下你能醒來,他已知曉你的安危,如今回去復命去了。」
「是,本來我也想催他回去的。他自己也反應過來了,挺好。」宋雲舟不笑時,總有種生人勿近的距離感,他棕褐的眼睛一閉一睜,道,「在春獵暗殺時,雖然是武樊救的狗皇帝,但很明顯,這個人對狗皇帝也沒抱有什麼期望。國有三公,三公皆為景黨,眾心皆移,皇帝那位子也是徒有其表。武樊又掌有兵權,來日造反,必然要有他一份。」
西木安蹙著眉頭:「兵可為大,兵可為小。武將軍是國之權威,若他帶兵襲帝,對百姓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衝擊。」
「所以他缺少一個理由。」宋雲舟指著自己,看著西木安,「我就是他的理由。」
世子的身份,舊朝的繁榮;今朝的衰敗,皇帝的昏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