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好事,又不能當著皇上面明說。」景霖擰著眉頭,眼角還是未褪去的紅暈,「龍顏大怒。」
楚嘉禾面色不虞地點頭:「朝上呵斥,我和韓大人也是舉步維艱。」
花鳶棋不由後怕:「這是唯恐天下不大亂啊……」他伸出手,手心中徒然蹦出一隻小蠱蟲。露給楚嘉禾看,他道:「大人,能給皇帝下蠱嗎?我讓他對你唯命是從。」
楚嘉禾疑惑地歪了下頭,上下打量著花鳶棋,道:「花大人,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簡單。春獵之事一過,皇上對周圍人愈發警惕了,任何人無法近身。這隻蠱蟲,可能還不到御前就會被踩死。」
花鳶棋把蟲子收起來:「我就說說而已。」
正因為常人無法近天子身,所以他們這兩年也在商議該以怎樣的路線逼宮。是乾脆聯合武太尉走官道,還是汲取民意,起義民道。
「……」楚嘉禾一時無言,他頓了頓,又對景霖道了個驚天消息,「還有一大事:丞相和御史大夫的人定下了。」
景霖心中一霎:「誰?」
楚嘉禾凜了下眼色:「這兩人還是你我舉薦的,沈遇汶和林珏。」
「他們?」景霖吐出的氣松下一半,道,「你和韓與的意思?」
沈遇汶和林珏是當朝狀元,原來還是新生,而今涉入已有兩三年,打磨了一番,此時登上丞相和御史大夫之位,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
這兩人在科考期間就脫穎而出,私下裡他也打探過,還不錯。
不料,楚嘉禾卻搖搖頭:「不是我和韓與的主意,是他倆自己的主意。」
景霖眯了眯眼。
像是要摁下景霖心中的疑惑,楚嘉禾點頭道:「沈遇汶坐上的丞相之位,林珏則是御史大夫之位。然,他們這位子來的十分突兀。林珏此人你應該探過,眼尖,果斷——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他能坐上那位子,是靠檢舉幾位貪生怕死渾水摸魚的官員。」
景霖道:「僅僅靠這?」
要知道他們那個皇帝可是什麼朝務都不管的,檢舉官員這等「小事」,還不足以讓皇上看上眼啊。
「自然不是。」楚嘉禾道,「主要是,那幾個官員,隸屬太常寺。」楚嘉禾喉間吞咽一番,繼續道:「林珏檢舉他們的原因是,這幾人在製作仙藥時渾水摸魚,以至於仙藥屢屢以失敗告終。皇上苦惱尋仙問道之事已久,林珏此行正中皇上下懷。皇上認為他慧眼如炬,就直接給他提拔成御史大夫了。」
「荒謬!」
這到底是慧眼如炬,還是諂媚邀賞?!楚嘉禾和韓與好容易將仙藥之事悄悄蓋過,林珏這一鬧,豈不是斷火重燃?!
景霖內心是有些氣憤的。
他氣憤在於,明明林珏可以靠別的功提升自己的官位,怎麼偏偏走了這一條路?
楚嘉禾兀自懊惱了下,又說:「在他提位不久後,沈遇汶也順利地當上丞相了。」
「也是走的同一條路子?」景霖問道。
「不是。」楚嘉禾搖頭,「沈遇汶辦事一直中規中矩,天災降下來時,他和我們共同商議過解決方案,法子都挺好的。」說到這,楚嘉禾也疑惑起來:「不過他這位子提的倒是有些不明不白了。早先時候他還是喜歡在皇上面前諫言的,我收到的文書,有一半是他上的。之後我被貶,他性子也像是沉穩了不少,只在皇上面前露過幾次頭。也不知道又是怎麼應上了皇上的心思,就坐上高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