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瑟爾突然睜開眼,從毯子底下拿出個盒子,捻起塊綠色的軟糕遞到他唇邊,「萊特用花蜜調的,說是能平心靜氣。」
香甜的氣息縈繞在鼻尖,看著左右推辭就是不正經聽的南書瑟爾,菲爾特覺得自從在追光星遇到南書瑟爾後,他的脾氣就不是很穩定。
肯定是這弟弟的叛逆期到了,欠打。
遠處的湖面有青鱗躍起,南書瑟爾眼睛一亮,軟糕順手放桌子上,「昨天晚上放的魚簍該收了,二哥我先走了。」
說完便去找在一旁釣魚的阿德萊特,南書瑟爾給軍雌編在頭髮上的銀鈴叮咚作響,陽光在他發間勾勒著七彩光暈。
阿德萊特也寵溺的任由南書瑟爾拉扯,髮絲飄起,落在雄蟲身上,纏綿成情絲。
「今天釣了條魚。」阿德萊特在一旁放魚的魚簍也沒理會,魚在魚簍里拍打著魚尾,水波晃動著金光。
「怎麼樣?大不大?」
「嗯…挺大的,重要的是很肥!」阿德萊特說話的時候眼尾微垂,密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
「中午煮個魚茸粥好不好?」
「會不會很麻煩呀?」
阿德萊特搖了搖頭,「不麻煩的。」
「瑟爾,魚簍倒了!」阿德萊特回眸一看,南書瑟爾可不管了,拉著軍雌就往湖邊跑,銀髮在風中飛舞。
遠處的湖邊傳來清越的笑聲,這樣的場景落在菲爾特眼中,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鮮活。
眼前飄落著花瓣,菲爾特就在這花瓣紛飛里看著他們,兩隻蟲赤著腳在湖邊奔跑,鞋子東一隻西一隻的落在路上。
菲爾特坐在藤椅上,桌面上擺著溫好的茶水,他咬了一口軟糕,味道不錯。
菲爾特最後只是無奈的搖頭輕笑。
「隨他去吧。」
這些日子,菲爾特看著他們兩個把這日子過成了詩。
南書瑟爾用各色貝殼在庭院裡鋪著星空,阿德萊特就採摘珊瑚雕刻成棋子。
雄蟲說好久沒見到極光雨了,軍雌就帶著雄蟲潛水去看螢光水母在湖底絢爛著斑斕。
他們一唱一和,若是他說話插嘴,倒是有些煞風景了。
……
暮色四合的時候,湖畔傳來了烤魚的香氣。
菲爾特和諾頓循著升起的煙火氣走去,南書瑟爾正在往火堆里塞著枯枝,火星子噼里啪啦的炸開,在火光里雄蟲的側臉明明暗暗。
阿德萊特在一旁剖魚,銀刀翻飛間一條魚就處理好了。
諾頓也抓了兩條魚,肥肥大大的,看來是飼養太久,不知道危機了。
四隻蟲湊一起,歡歡快快的吃了一頓飯。
夜間下起了雨,菲爾特還是敲開了南書瑟爾的門,房間裡擺了一個琉璃缸,下午抓住的紅色錦鯉在裡面游著。
對於菲爾特要和他說的話,南書瑟爾一概不聽,不用想就知道是讓他早點回帝都。
所以菲爾特還沒開口,南書瑟爾就把魚食罐子遞到菲爾特手裡,「二哥你看,這錦鯉長得多壯實。」
菲爾特垂眸看著琉璃缸里的錦鯉,火紅色的尾巴搖擺著,正追逐著水裡飄落的花瓣,水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不過,倒也是挺胖的,是條靈活的魚。
窗外雨聲漸漸大了,窗戶沒關,帶著水汽的風卷著香氣傳來。
南書瑟爾的領口露著小片雪白的肌膚,他調侃道:「二哥不回去陪諾頓大哥嗎?」
菲爾特指尖灑下魚食,誰讓雄蟲的手太快,他還什麼也沒說南書瑟爾就把罐子遞給他。
若不是想提醒自家弟弟一句,他才不會過來,可是,誰讓雄蟲覺得他是讓他早點回帝都的。
至於阿德萊特的事情,就讓之後辭職信被退回來的時候他們自己商量去吧。
菲爾特拍了拍手,「你去找你家雌君吧,我也回去了。」
看著菲爾特離開的身影,南書瑟爾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總覺得二哥不是過來餵魚食的。
……
溫柔的春光穿透雲層,菲爾特正在進行第三組高位下拉訓練。
這本不是雄蟲該做的功課。
可是看著幼時的阿書小小的一個蜷在器械上,他心裡有些酸脹,他的日常里就多出了這格格不入的項目。
這一陪,菲爾特也就堅持下來。
南書瑟爾推門進來,菲爾特將器械放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