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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掛了傅懷瑾的電話,覺得今日的香檳喝的有些多,此刻酒勁上來,有些微醺,便扯過懶人沙發上的小毯子,蓋在身上,閉眼小憩。
陸西澤開門進來時,就見客廳亮著微暗的燈,主臥的門大開著,秋長歌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目光微暗,見她墨黑如瀑的長髮從沙發上滑到地上,巴掌大的小臉精緻無一點瑕疵,即使是熟睡中,眉尖都是緊皺的,好似世間萬物都是沒有歡愉的。
陸西澤靜靜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撿起滑落在地上的小毯子,蓋在她身上,伸手摸了摸她絲滑的長髮,長發已經幹了,只是發尾依舊有些潮氣,定然是沒吹乾就睡著的。
她一貫如此,不會照顧自己。
他花了點時間應付秋明生,所以回來晚了,不然。陸西澤皺了皺眉,突然意識到,就算他回來的早,也不可能叮囑她吹乾頭髮再睡,更不可能幫她吹乾。
秋長歌對他,始終有戒心,且冷漠,從來都跟他保持距離。
陸西澤鳳眼閃過一絲猩紅的暗光,尋思著復仇的時間戰線是不是拉的太長了,該收網了,畢竟每天都當個小司機的話,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他俯身,兩人帶毯子一起抱起來,將她抱進臥室,給她蓋上被子,正要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就見秋長歌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拉住了他。
陸西澤定定看了看她波光瀲灩的大眼睛,扯了扯唇角!呵,喝醉了,慣會嚇唬人的。
他俯身去掰她的手指,對方突然湊近他,吐氣如蘭,帶著一絲香檳的酒氣,低啞開口:「陸西澤,你來秋家是不是為了復仇?」
陸西澤渾身一僵。
第47章 夢裡出現的女子,伴隨著長達數日的偏頭疼
陸西澤見她半眯著一雙波光瀲灩的大眼睛,撩撥完就直接美美地埋進被子睡覺,頓時一陣無語。
敢情是在說醉話?
男人垂眼,看著她的睡顏,俯身將她滑落到床沿的滿頭青絲撩到枕邊,然後將那條「人魚之淚」放在床頭柜上,隨即面無表情地出了臥室。
陸西澤打通助理的電話,低沉說道:「三天後,幫我約下伊恩博士。」
文理大驚:「陸總,您的偏頭疼犯了?我馬上聯繫伊恩博士,訂機票。」
伊恩博士是陸總的心理醫生,陸總的偏頭疼這幾年越演越烈,看過很多醫生,從神經科到腦科,吃了很多特效藥都不見效,最後只能去看心理醫生,每次只要去伊恩博士那邊催眠睡上一覺,陸總的偏頭疼就會緩解很多。
不過陸總怕有依賴性,基本是每半年才去一次,平時要是頭疼犯了不是吃藥就是硬扛。
「嗯。」陸西澤掛了電話,沉默地看向窗外的下弦月,這些年沒有人知道,自從當年陸家變故之後,他就一直在做一個重複的夢境,夢裡是春暮時節的雨日,雨水猶如斷線的珍珠從陡峭的屋檐落下,整個遊廊都籠罩在雨幕中。
他隔著遊廊遠遠看著檐下看雨的人,那人烏髮如墨,神情朦朦朧朧看不清晰,卻似銀鉤墜月,照亮了整個陰霾的雨日。
這種古怪的夢境不止一次出現,每次出現都會伴隨著長達數日的偏頭疼,後來他在伊恩博士的建議下,進行催眠,忘記夢中的女子,果然頭疼減輕了很多,數來,他甚至忘了自己這段古怪的經歷,直到易南夢寄來那幅油畫。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被打開,那些刻意被遺忘的記憶蜂擁而至,導致他頭疼欲裂,是時候去見伊恩博士,這一次,不是催眠遺忘,他想記起夢境裡的所有。
正好趁此機會離開一段時間,將秋家的天羅地網收起來。
至於秋長歌,無論她知道什麼都不會改變秋家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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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歌喝了小酒,夜裡睡的極沉,破天荒地沒有做夢,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見自己在臥室里,挑了挑眉,昨晚她是自己回的房間嗎?
她怎麼記得自己是睡在沙發上的。
手機滴滴滴地響個不停。
她將小臉埋進枕頭裡,在床頭邊摸呀摸,沒摸到手機,摸到了一串冰涼的項鍊,分量極重的鑽石項鍊,在昏暗的臥室里澤澤發光,尤其是藍鑽吊墜,神秘幽深,觸手一片幽藍色。
她尋思以陸西澤的品味和財力,必是真鑽,就這麼送她了?
她摸到手機,將「人魚之淚」丟到床上,拍了一張照片發給杜敏:「幫我查查這玩意兒多少錢。」
杜敏找了她一早上,發了信息見她沒動靜,就沒敢吵她睡覺,此刻見她終於睡醒了,火速回了一個電話,喜氣洋洋地說道:「長歌,昨晚給你打電話你一直沒接,是不是回來就睡了?」
「嗯。」長歌慵懶地應著,「喝了點香檳,沒想到後勁挺大,回來就睡了。有事?」
何止是有事,簡直是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