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柔嘉是性情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柔嘉燦爛一笑:「我知道了。你喜歡我。」
他喜歡的是柔嘉,不是那樣厲害的小長歌。她很開心。
蕭拓本是面紅耳赤,看著她如花似玉的面容,一時看的有些痴,定定地說道:「是,我喜歡殿下,很喜歡。」
兩人站在四月的春風裡,四目相對,萬物溫柔。
長歌看向已經開始瘋長的春日,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她出手斷了永慶侯府小侯爺和柔嘉的緣分,讓她嫁入日後要滿門皆滅的蕭家,這條路,不知是鮮血還是黑暗,卻總歸不是一條鮮花盛開的道路。
她的柔嘉姑母,也註定要死在她還沒有出生的歲月里。
可縱然要死,她也希望柔嘉能嫁一位好郎君,過一段神仙艷羨的恩愛時光,圓了她的少女夢。
第317章 他長大以後人憎狗嫌
柔嘉和蕭拓的親事定的很快,五月里定下親事,八月里就嫁娶。
長歌還是覺得時間太慢,無論是柔嘉還是蕭家,生命里都只剩下倒計時。可能是她的情緒感染了柔嘉,柔嘉也開始頻繁地出宮,
蕭拓白日裡要上衙,不能天天陪伴她,柔嘉便自己在盛都里閒逛,等他下衙見一面,吃完晚膳再回宮。
「殿下,我們婚期只余兩月,殿下這樣頻繁出宮,若是觸怒陛下,唯恐影響我們的婚事。」蕭拓自然是想日日跟她見面,以解相思之苦,但是父親告誡過他,行事不能逾矩,不能給對手留下致命的弱點。
近來蕭家在民間口碑太盛,他又要娶大盛朝最美的帝姬,明里暗裡也不知道多少人想搞死蕭家。越是這種時刻,越是要低調,不能出一絲錯處。
他和柔嘉成親以後,日日都能見到,這兩月他可以忍。
柔嘉眼睫彎彎,笑盈盈地說道:「你不想見到我嗎?我今天還想去釣魚。」
「想的。」蕭拓被她問的有些臊熱,他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她,但是男兒不能一味的沉溺於情愛之中,他還有他的抱負和蕭家的責任。
適當的忍耐是為了更好的未來。
「那就行啦,我想去釣魚,你幫我畫一幅垂釣圖可好?」柔嘉伸手搖了搖他的袖擺,嬌嬌地說道,「我聽她們說,你的丹青十分了得,就是不畫女娘。」
她其實也不想纏著他,只是近來小長歌十分的沉默,時常坐在月夜下發呆,看向她的眼神也滿是憂傷,她不禁想,是不是自己時日無多了。
那她便想每日都出宮門,去做她以前想做卻沒有做的事情,去看一看容易害羞臉紅的郎君,去多看看這個世界。
「我讓隨從準備筆墨紙硯。」蕭拓對柔嘉沒有任何的抵抗力,吩咐人回去取筆墨紙硯,低低嘆了一口氣,帶她去城郊的莊子垂釣。
隨從取來筆墨紙硯和蕭拓作畫的顏料工具,結果還跟來了一個小尾巴。
「二哥,聽說你要作畫,我來給你研墨。」六歲的蕭霽如同一個小太陽,扛著重重的書囊跑過來,顯然是剛從私塾溜出來的。
蕭拓見他竟然翹了先生的課,狠狠訓斥了他一頓,結果柔嘉來求情,小郎君也委屈巴巴地撒嬌,蕭拓只得作罷,最後三人一起玩耍,柔嘉垂釣,他作畫,小郎君去摘了一頂荷葉,戴在頭上,玩的不亦樂乎。
六月里,滿湖的荷花盛開,像極了那年行宮裡,她在等舊臣,蕭霽殺完了人,慢條斯理地拿著她的絲帕擦拭著指尖的血跡。
誰能想到這個摘荷葉玩耍的小郎君日後會變成那樣冷酷無情的人。
長歌低低嘆了一口氣。
「咦,你為什麼嘆氣呀?」六歲的小郎君睜著漂亮的鳳眼,仰頭看著虛空,露出雪白的牙齒,「你不開心嗎?」
長歌瞳孔微縮:「你能看見我?」
「原來你會說話呀,我以為你是一隻兔子精,一隻小蜻蜓或者是話本子裡的蓮藕大仙。」
原來看不見,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是天上的兔子精,因為貪玩在人間迷路了,小郎君,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告訴其他人,那我以後就經常陪你玩耍,好嗎?」
小郎君眼睛一亮,狠狠點了點頭:「成交。你是天上的兔子精,那柔嘉姐姐是仙子下凡嗎?你是她的兔子精,對不對?」
「被你發現了!」
「那你以後做我一個人的兔子精吧,我會好好對你的。」
「不好。因為我早晚會回到天上去。」
小郎君瞬間垮了臉,隨即又高興起來:「那你等我死了再回去吧,我可以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