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如何?就像當日對謝景煥說的那樣,不滿意就殺了他?你對男人都能輕易許諾嗎?」風眠洲覺得才熄滅的怒火蹭的一下又暴漲了數米高。
她見到了中洲那麼多世家貴族子弟,就不稀罕他,準備提前給他解蠱,然後另外再找一個靈秀聽話的僕人?她對他不滿很久了吧!
「你想換個僕人,像謝景煥那樣的?」
明歌愣住,覺得他簡直莫名其妙。
「這件事情跟謝景煥有什麼關係?」明歌皺起漂亮的眉尖,說道,「心愿是心愿,大長老說,別人對我三分好,那我就要回敬十分,若是好中夾雜著毒藥和刀子,那就無需再回敬,直接殺了了事。
當日我確實覺得愧對謝景煥,才許了他一個心愿,可我也不是那種會被世俗捆綁的人,若是他知曉我的身份,欲對我不利或者對大月國別有所圖,我自然會殺了他!
你說我口蜜腹劍也好,反覆無常也好,我就是這樣的人,當日在大月國你應當就知曉的,也別想著我會如盛京的那些女娘一般,溫柔解語,品性高潔還能以夫為綱。」
明歌說著自己也動了怒,想了想,她確實做不來秋玉秀那樣,她們大月國都是隨性而活的,算了,與中洲人說不通,他們之間有南北差異,還有文化差異,還有很多差異!
他們就不是一路人!
越想越生氣。
明歌冷冷喊道:「風三!把晚膳撤了!」
守在門外的風三聞言推門進來,還未看清屋內景象,就聽見郎君冷聲說道:「出去!」
風三:……
風三連忙低頭出去,先前看到的一幕已然印在心上,看的他心驚肉跳,郎君與女娘同坐一床,同席而食……
郎君最是守禮儀,這些年一身清名,別說跟女眷同坐,就算是共處一室都絕不可能,不然郎君的院子裡也不知道被塞了多少別有用心的女子了。
風三站在門口,覺得事情好像有些失控了!
屋內,風眠洲見她小臉冷下來,愛笑的月牙眼也冷冷的,忍不住伸手覆住她的眼睛,低沉問道:「所以,你對謝景煥只是愧疚?」
他不想從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也不想她看到他這樣的一面。
明歌眼睛被他蒙住,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自然,不然你以為呢?他一個謝氏的小苦瓜是挺遭人心疼的,但是我都已經有了僕人了,那蠱只有一對,我上哪裡去收第二個僕人,再說了,你們中洲人都是奸詐狡猾之輩,人心最是易變……」
風眠洲:「我記得你對他說,你尚未納王夫!」
明歌:「大月國的王夫是個高危職業,若是生下繼承人,夫妻感情不合是可以去父留子的。」
風眠洲:……
敢情謝景煥在她心裡只是一個生繼承人的工具?她還是看中他的臉了吧!
再說了,萬一感情很合呢!哪個男人會對著她這張臉生氣,移情別戀的?
「風家會扶持謝景煥一脈,所以你也算是兌現了當日的承諾,無需覺得自己虧欠了他!」
明歌歡喜道:「真的?」
風眠洲心裡怒火盡數被澆滅,輕輕應道:「真的。」
這樣就斷絕了她跟謝景煥的任何可能了!
明歌掰開他的手掌,笑吟吟道:「那我就勉強不生氣了,不跟你計較了。」
風眠洲大掌被她小手握住,炙熱的猶如被火燒一般,半是清涼半是灼熱,垂眼掩住所有的情緒,冷淡地應了一聲。
「那你讓人把晚膳撤了,我想睡了。」明歌打了一個哈欠,逕自窩在床的裡間,裹著披風就睡。
風眠洲見她纖細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小臉紅紅的,已然是喝醉了。
他將晚膳撤下來,替她蓋好被子,正要離開,大手被她緊緊握住。
「涼涼的。」明歌將臉貼過去,猶如小貓一樣在他掌心蹭了蹭。
風眠洲渾身僵硬繃緊,掌心滑膩的觸感猶如貓爪子撓的他撓心撓肺,他俯身坐在床前,黑眸深深地看著她,許久苦笑道:「真是命中劫難。」
此劫,他卻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
蘇府。